听到他这么说,天童似乎是放弃了抵抗般闭上了眼睛。
“我明白了,我接受。”
回答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仿佛是无声的叹息。但秀一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表情。
接下来轮到我了。
“辰巳”,秀一说话的同时,身体转向了我。
“我听说香织以前拜托你,希望自己能在小说中出场。我想帮她实体这个愿望,希望你能以小说的形式呈现出那天、在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写成小说……将那天的事……
出乎意料的委托让我有些困惑。
“这是出版社的社员在向小说家委托原稿,应该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吧。”
说到这里,秀一抿嘴一笑。
“当然会付你稿费的,通常的两倍,不对,不管是三倍还是五倍,只要你开口都没问题。我只是希望你能把那天在那里发生了什么,香织的最后时刻……把这一切都从你的脑海里拽出来写成小说。”
“这种原稿——”我的声音嘶哑了,清咳了几声。
“……你想用来做什么?难道要付梓出版——”
“你在问我是否要出版吗?不,当然不会。毕竟这只是在为纪念香织之余,实现自我满足而已。我只是想把原稿保存在身边。你有什么不满?因为好不容易创作出来,必须要刊行于世?”
“不……”我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这有什么意义呢?还是赋予了什么意义?
秀一同时看着我和天童:“希望你的小说能尽可能的和天童以互补的形式配合。今天把你们两个同时召来这里的本意就如此。
对了,辰巳,说不定你写出来的东西会有助于天童的调查。所以你随时把写完的部分给天童读吧。当然,主要目标还是写给我读。另外你也要陪同参与天童的调查,把调查时的状况也写进小说里。大家是怎么看待香织的呢——若从追悼她的意义来看,她死后众人的反应也应该写里小说里吧。”
“明白了,我接受。”我回答道。
“天童也同意吗?”
“嗯。”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姑且设置个期限比较好吧。辰巳,一个月会不会太短了?”
“不……从工作量来看,也不是太勉强。”
“问题是天童那边吧。”
“不,一个月都查不出结果的话,继续下也是枉然。”
“好”,秀一点了点头。
“那么期限就暂定为一个月吧。辰巳请以至少一周一次的频率把完成的部分交给我和天童。……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摇了摇头。
“那么,你们两个人商量下,赶紧着手吧。就这样。”
03
我们所在的会议室极为刹风景。
仰望天花板,荧光灯照得通亮,但不知为何室内总让人感到有些昏暗。旁边的窗户上挂着百叶窗,橙红色的夕阳微微的从其间的空隙中漏入。
天童在我的左边,右边不知为何坐的既不是手塚部长也不是平田,而是松浦。
“不,这可成了重大事件呢,辰巳老师。多媒体策划室的室长是社长的儿子,这样一来连社长的女儿也牵连其中,说起来就像是十河社长全家总动员来参与辰巳老师的企划呢。”
他进入房间说完这通话后,还在嘀咕着呀、怎么会、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呢之类毫无意义的话。
今天是星期六,而且还是黄金周的第一天,所以公司里鸦雀无声。在这一群里人,我和天童暂且不提,松浦明显是休息日加班,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厌烦情绪,果然是因为对方是社长的千金吧。
“我还没决定,只是约她来谈谈。”
与他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天童的看法十分严厉。室长带来的画册摆在我们眼前,他哗啦哗啦的翻动页面。
“说是大学四年级,但学校方面的课程也不能疏忽。大概在日程上排不开吧。若是不录用就应该尽早的舍弃,找一位职业的插画家或漫画家。所以——”
“但她是……室长十河以及现任社长的——”
“我认为舍弃这些画实在太可惜了。”
我也从旁帮腔。正如松浦所说,这并非因为她是社长的千金而放水,我们只是单纯的对她的画作着迷了。
“不,日程是最优先的因素。”
天童冷静的做结。此时传来了敲门声,我们同时闭上了嘴,互相对视。松浦慢了一拍,啊了一声后正要起身,
“请进。”
在天童的许可下,门从外面打开了。一名年轻的女性走进了会议室。
“打扰了。”
“请坐。”
她坐到了我们三人的对面,视线毛毛躁躁的三人之间游离,不久后我和四目相对时,她的脸上一下子充满了喜悦。
“我是十河香织。今后请多多指教。”
大概因为我坐在三人的中间吧,她向我行了一礼。我轻轻的还礼,迅速的观察起她的外表。
身体的线条纤细到令人惊叹的程度,胳膊仿佛一触即断。身上穿着描绘有几何学图案的紫色连衣裙,给人以优雅的美感。垂下的黑色布包符合美术学生的身份,大小刚好能不折叠的装入约十号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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