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在一旁飞快地记着,“你们没见到过别人?”
“有……有个医生,带着医生的口罩,看不清脸,最后出来和我们说手术成功,还有一条条术后恢复的注意事项,我光顾着记,也没注意长什么样。”
“然后?”大缯问。
“然后……同样一辆车,到很晚的时候把我们三又带回那个小地段医院,办手续什么的,都是那个秦先生去的。我们就在医院里做了好几天的术后检查。慢慢的,人就好起来了……也是在术后检查那几天,我们才付的钱。”
“银行账号?”
张英华有点尴尬,“付的现金。秦先生有句话我们一直记得,这是个给你们孩子再活一次的机会,不要多问,也别到处乱看,对彼此都好。所以……”
大缯点点头,他明白对方的心情,这种普通家庭的父母,一辈子可能做过最违法的就是意外收到**然后想办法给花了出去而已,即使为了孩子的性命而冒险,也懂得知道越多越危险这道理。
“我明白,在你们眼里我们大概算是从犯,但是……但是说实话,我真不觉得秦先生他们算什么坏人,如果想要儿子活下去也算有罪,”张英华直直地瞪着眼前的警察,“枪毙我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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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将奶茶搅拌开来,大缯将二郎腿翘上桌,闻到熟悉的甜味,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这么说,那家伙还有个搭档?难怪从小巷里原地谋杀变成了绑架后谋杀。”
“啊、变成了他搭档负责绑架和联系手术,然后他主刀谋杀……也主刀做手术。”大缯盯着可可,嘴上说着案子,脑子里却转着前几天的事情。
“这个秦先生,谋什么呢……”
“谋……嗯?什么?”
可可抬头,看到大缯盯着自己脖子看,起身,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抓住大缯的椅子背就往后摇了下。
“啊哟你干嘛!”差点随着椅子仰头倒下的刑警队长扒住桌面惊慌地叫道。
“我、是、说、我明白那家伙想干什么,但不明白那个秦先生图什么。”
大缯脑子一转,“也对,如果图钱,黑市的手术一般都比正规医院贵很多,这样才能抵消风险,所以一般只有家里富有的才动这歪脑子,如果不图钱,他为什么要帮侯广岩做这事儿。难道他也不知道心脏的来源是凶杀案?”
“我不信,”可可放下手里的杯子,“那家伙在那间手术室里应该是同时做着两件事,并列两张病床,从这里取出心脏,旁边立马进行移植手术。”
“这么说,那夫妻两在走廊上等着的时候,门里面侯广岩正杀着人,把心脏移植到他们儿子胸口里……啧啧,有些事,还真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可可盯着马克杯里的奶茶,一圈圈转动的液体把她的思路也带进了一个漩涡。“不是钱,不为名,除了这些普世价值的东西,就是私人心理上的,比如…那家伙,是为了心理上的一己私仇,觉得这样做了是在赎罪,把自己当上帝,那另一个…难道有共同的想法?”
“或者换个思路,”可可从大缯眼里又看到了那种经验老道的狡黠,“张英华说秦先生似乎很理解他们的痛苦,如果、姓秦的、也有一个孩子正在等心脏移植呢?”
两人一起沉默了几秒,这种随口一说的念头却像春野里的草一样在大脑中疯狂生长起来。目标一致、利益共同体、拿张英华家的做先驱实验、实验成功,心脏移植成功,抹掉所有记录,换掉地方,做真正目标的手术…!
可可和大缯对视着,两人眼中都写着一样的结论:这推理靠谱!
“血型!对……”可可快速打开电脑,翻查起资料,虽然被上级严正要求远离这个案子,但有这个刑警队长包庇着,可可一样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得到案子的信息,“最后一个,曾建明,ab型,他前一个……也是ab型!”
“我记得就是从最后两个人开始变成了绑架后谋杀。”大缯凑到屏幕前。
“所以……他们是有目标的!所有的受害人都会以这个血型为……”
“优先考虑。但我觉得那个侯广岩刷选目标时,更优先的是他觉得没有受到足够惩罚的罪犯。”
“也许是秦先生选受害人呢?”
“不可能,侯广岩是医生,他才懂得哪些人能做手术。”大缯说到这里,瞟了一眼可可,看到她把头扭到一边假装没事的样子,只得叹气戳穿,“我知道你和那个徐朗医生聊过怎样刷选受害人的事情,你按照她的方法,在这几年你办的案子里试着去刷了,对不对?”
可可瞪大了眼睛,“你还真监视我?”
“我没有,王涛告诉我的,你以为没有我授意,他敢违背老狐狸的义正言辞,把消息都透露给你?”
可可翻着白眼想了想,和徐朗打电话时的确在王涛的检验室里,这个书生叛徒,我要给他的薯片里加满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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