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不料他只是转过身,继续做手术前最后的几个准备步骤。
“你给她血液全面检查过吗?”浔可然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问道。
无人理睬。
“我听说过一个案例,因为来源的心脏本人的疾病,导致移植成功后那家伙却半身不遂。”
依旧无人理睬。
浔可然仰起头,“人生啊、就是一个火坑接着一个火坑嘛……到最后,都忘了最初是为了什么。”
侯广岩突然拿起麻醉台上一根针管,三步并两步过来,“看到这东西吗?”他把针管举在可可面前,“这玩意可以让你肌肉全都失去作用,但感觉依然存在。如果你再啰嗦。”说着他扬了扬针管。
浔可然看了眼针管,抬起头却笑了,“我知道,曾经也有人拿着它对我说,要让我活生生感受下身体被切开的滋味。”
侯广岩嘴唇颤动了下,最终却只扯出一个冷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打乱我的冷静,破坏这次手术?浔可然、小然然,你看看躺着的这个,想清楚,你救下她,就意味着隔壁有一个女孩会失去活下去的机会,懂吗?”
他直视着可可,看对方无反应,才起身回到手术台边。
浔可然居然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不是来救她们的。”
侯广岩面色复杂地看向她,“那你来干嘛”
“我是来阻止你。”
“……就凭你?”
“啊、没错,你可以说我任性妄为、正义观不正常,但是没错,就凭我,不是法医,是我浔可然,我有一个哥哥,他脑子进水了,把杀人当做正义,把自己当做上帝。我不是来救这些女人的,她们在我眼里,顶多是一些可怜的受害人,我是来阻止我那个脑子短路的哥哥,替我姐姐。”
侯广岩拿着手术刀的动作停搁了。
“丫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拿着把手术刀就以为自己是上帝,自己的亲人被杀了,就拿不相干的人杀了泄愤觉得是在帮助这个世界。脑子进的水应该掺了地沟油吧,不知道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医科,看的书还他妈都是英文的都去哪儿了,满肚子的高大上,居然也绕不过这么简单的弯来。”可可叨叨地说着,完全不顾手术台旁人发青的脸色,和最远处麻醉老头憋着笑的表情。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就凭我?啊没错就凭我,不过也许还有姐姐也说不定,谁说人死了一定就不存在了?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在你看不到的维度空间里,正一脸悲伤地看着你……”
侯广岩身体的动作超过神经反应,理智还没启动就直接冲了上去,手术刀尖直接顶在浔可然脖子上。
“你再多说一个字,你再敢、多、一、个、字!”侯广岩露出些许扭曲的神情。
刀尖戳在可可脖子上,挤出一点小血珠。
可可直视着他的眼神丝毫未动摇。
“刺进去,杀了我,你以为我在乎?”
侯广岩的眼神复杂而凌冽。
“姐姐死了,我却活着?没错,我该死,你杀了我试试,和她一起走,这些年,我从未忘记过这念头。”
脖子上的刀尖微微一颤。
“留下你,一个人,看这个世界吧。”
“少在那自以为是,”刀尖离开了脖子上的皮肤,“你从小就这样,说着好像多伟大,”侯广岩在椅子前蹲下,“你知道有多少次,我想这样用刀、一刀一刀刺死你吗?别以为顶着一张和你姐姐多像的脸我就下不了手。”
“不知道是谁因为我这张脸太像姐姐,借着我的内疚偷了个吻?”
“少得瑟。”
“不敢,有种把吻还回来。”
“我分分钟弄死你。”
两人敌意地对视中,谁都没注意到帐篷的拉链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首先反应过来的居然还是麻醉老头。他猛然站起身,椅子倒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人都扭过头去,才看到旁边站着的人——秦凌双手高举,背后站着拿枪顶着他脑袋的周大缯。
“你最好下不了手。”大缯说。
“哟,周队长。”侯广岩半开玩笑地打着招呼,眼神却和秦凌对视着。
“孩子已经打了麻醉了。”尽管枪指着头,秦凌不怕死地开口。
两人对视了几秒,当大缯和可可察觉到不对劲的一瞬间,突变异生!
秦凌回身一个肘击,大缯低身躲过,却没留神被他一脚踹中,枪脱手。
几乎同时,侯广岩奔到手术台边,举起手术刀直冲着女人的胸口准备刺下!
秦凌转身抓起旁边散落的手术刀具,对着扑过来的大缯一阵乱挥舞!
“杀了她!杀了他们就必须做手术了!”
侯广岩的刀尖,离女人的胸口只有一寸时被一只手掌抓住了,掌心包裹住了刀刃,却也阻止了它继续向下,刺开女人的胸腔。侯广岩顺着手掌看去,可可站在一旁,绑着她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割开了。
大缯找准空隙,一把扑倒秦,反手想摸出手铐时,眼角只见到银色的冷光一闪,大缯下意识抬手格挡,只听到轻微的噗嗤一声、秦凌手持的刀尖直没刺进了大缯手臂,几乎同时,冰冷的手铐卡在了目标手上。被压制在地上,秦凌也毫无降服之意,隔壁躺着他唯一的女儿,那个他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人。他在地上扑腾挣扎着,伸向不远处遗落的枪,大缯努力按住他,却被秦反手一拳,刀尖更没入了手臂一寸。大缯抽痛嘶了一口气,秦扑向枪,快速跳起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安澜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