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著名的是赵作海冤案,几乎家喻户晓。赵作海算是幸运的,12年后,所谓被他杀害的人——赵振晌自己回家了。从而洗清赵作海的杀人罪。可是,这世上还有许多冤情得不到伸张,有些被冤枉的杀人犯,承受不了社会舆论压力自杀了,有的被枪毙,即使有雪洗的一天,对当事人来说已没有什么意义了。
接见结束了,马小杰跟狱警出去了,他回头深深地望了沈雄一眼,眼神闪着希望的光芒,沈雄感到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上,他知道要把一件9年前的案子翻过来非常难,要面对势力强大的办案者,但他是个不轻言放弃的人,也正因为这点,他才成为省城著名的律师。
沈雄给马小杰打一个胜利的手势,同时,也给自己增加勇气和信心,望着马小杰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心底腾起一种匡扶正义的责任感,他迈着坚定的脚步,走出监狱,打开停在路边的奥迪车门,坐上驾驶室,启动车子回省城。
4
沈雄来到了松荫县城,这是一个山城小县,人口不到16万,四周都是高山,县城被群山紧紧夹住,呈长条形,因此街道变得狭窄,唯一的一条大街穿城而过,街道两边排列着各种各样的商店,街道车来人往熙熙攘攘。
这里的气氛宁静,空气清新,充满着一丝甜味,这是高海拔形成的特有的气候,温差和省城比相差5到10度,虽然已是初夏时节,但还有人穿羽绒服。
空中下着濛濛细雨,四周的山如穿纱的玉女,隐藏在薄雾后面,害羞似的不敢露脸,沈雄没承想这里的天还挺冷的,他只穿一件衬衫和西服,他得瑟了一下,收紧肌肉抵抗寒冷。
沈雄在导航系统的指导下,把车开进了松荫县宾馆,停在露天停车场上,在总台开了一间房,然后乘电梯来到3搂,他打开了319房门,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从省城开车到松荫开了4个半小时,他的脖子和腰有些酸,毕竟已年过四十,他刚刚买车时,连续开15个小时也不觉得很累,但那是10年前的事,时光最无情,不肯为任何人停留一秒钟。
宾馆的设施还不错,电话、彩电、电脑都有,地毯也干净柔软,最让他喜欢的是浴室里有个大浴缸,他把热水放满,脱下衣服,躺在浴缸里泡澡,边泡澡边把已知的案情在脑子里从头到尾梳理一下,仔细分析各种可能和需要查明的事实,并盘算着明天的行动。
一夜酣睡之后,沈雄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他在宾馆门口吃了简单的早餐,然后向县法院走去,法院离县宾馆不到10分钟的路程,他不想开车,边走边欣赏小山城的景色和环境,这是他的习惯,喜欢利用办案的间隙体验各处的风景。
县法院是一栋8层高的建筑物,非常宏大,绿色玻璃墙在金色晨光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楼顶有一个巨大的圆顶,一根近6米高的装饰柱子直刺天空,有点像美国的白宫,沈雄没想到小小的县城法院,竟然造得如此豪华,比省城的区法院还宽大。
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到来,沈雄在大厅的楼层结构图上,看到了院长的办公室,当他乘电梯来到3楼的院长室时,却见铁将军把门,他正想退出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同志问他找谁?他说找鲁院长,她说鲁院长去市里开会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她看见沈雄像个斯文有礼的知识分子,把他请进了办公室,她说姓张,是法院办公室的副主任,沈雄把律师证和委托书拿出来给她看,并说明来意。
张主任说:“这事我们从来没有办过,你是省城的律师,干嘛大老远跑这边来办案?”言下之意省城有很多业务可做,怎么单独跑这么偏远的山区来。
“因为当事人找到我们求真律师事务所,委托我们复查此案,我们总不能拒绝吧?”沈雄解释着。
“这案子快过去9年了,不知道案卷在不在,而且我们刚刚从旧法院搬到新法院,那些陈年旧卷宗不知道丢失了没有。”
“您能帮我查一下吗?”
“这可不行,查看旧卷宗要我们领导批的。这样吧,你先在城里呆两天,我们鲁院长后天傍晚会回家,你自己亲自去找鲁院长,我们鲁院长比较随和,好说话。”
“你能帮我打电话给院长,把情况说明一下吗?”
“不行的,我们院长走的时候有交待,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不要打电话给他,因为他去市里开一个特别会议,市长亲自参加。”张副主任表面微笑着,口气却很坚决。
沈雄知道再说下去没有多大意义,于是起身告辞,无可奈何地走出法院,现在再去找别人也没有用,何况他在这个县城里没朋友,看来只能等鲁院长回家了。
接下来的两天怎么过呢?对,不如利用这两天时间去马坳村看看,也许会有所收获。
他回宾馆,交完当天的住宿费,他不敢肯定会不会回来过夜,因为县城到马坳村40多公里,如果路不好走的话,来回得4小时。
他把车开上县城通往马坳村的路。开始的路是省道,路比较宽敞,挺好走的,到了乡镇后,路就越来越小,从乡道到村道只有4.5米宽,还很多弯路和陡坡,随着海拔的升高,空气越来越清冽,他感到凉意阵阵,他喜欢这新鲜的空气,他把车窗打开,深深地吸了几口,这空气在省城有钱买不到。
水泥路一直铺到马坳村,他的车子在半山腰停下,进入了马坳村,村头是一座砖石结构的三层楼房,大门边挂着马坳村委会的牌子,他走进去,里面没有办公室,只有一个会议室,但门已紧紧关上。他知道村级的白天是没人办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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