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峰问他有没看错人?他说:不可能看错,当时马小杰穿一身天蓝色的校服。为了试试刘满山的眼力,黄峰指着从远处走来的一个村民,问他能认出来吗?
刘满山说:那不是村里的郭独眼么?
叶主任向黄峰点点头,表示没错,黄峰这才放心。
有了这么关键的证词,不怕马小杰不开口。
马小杰再次被传唤到刑警队。
“马小杰,8月30日上午你穿什么衣服?”
“应该是蓝色的校服。”
“是,还是不是?”
“是。”
“我再问你一遍:30日上午你有没到过张天向的家?”
“没有,绝对没有。”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小小年纪竟敢跟我耍滑头!”
“我没耍滑头。”
“经过我们调查,有人亲眼看见你在那天上午11点左右去过张天向家,你怎么解释?”
“……可能那人看错了吧?”
“绝对不会看错,他在三楼的阳台上晒谷子,看见你慌慌张张从张天向家跑回你家中。”
“不不不,肯定是他看错了,我没有。”
“你不用狡辩了,快把你杀害张天向的经过坦白出来。”黄峰的声音加大了。
马小杰一震,可怜兮兮地说:“我真的没有杀张天向叔叔啊。”
“不要装了,你没有杀他,他家门把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
“我经常去他家教王凤枝做功课,当他家是自己家,门把上肯定会留下我的指纹。”
“你当我们警察是吃白饭的?那门把被很多人握过,你的指纹清晰地留在上面,如果当天你没去过张天向的家,你的指纹早就被别人的指纹覆盖了。”
“警察叔叔,也许我抓门把的方式和别人不同,所以才会留下我的指纹?”
“不可能,你不要嘴硬,快坦白吧,要不有你好受的。”
“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发誓我没有杀张天向叔叔!我连杀鸡都不敢,怎么有胆杀人?”
“我们不想听发誓,相信事实。”
马小杰汗流满面,神情茫然、害怕、无奈、疑惑,然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专案组审讯马小杰整整大半天,但他死不承认自己杀张天向。
看来用常规的方法问不出马小杰什么来,专案组商议一下,决定用疲劳审讯法来对付马小杰。
专案组抽调几个民警,分成三个班,对马小杰进行轮流审问,把马小杰扣在固定的铁椅子上,除了上厕所的几分钟,都让他坐在椅子上,他刚刚睡去就被警察拍醒,搞得他筋疲力尽精神恍惚。
在第三天晚上,马小杰怯生生地问黄峰:“如果我杀人了,会被判死刑吗?”
黄峰和江一山对望一下,意识到马小杰顶不住了,一种如获重释的喜悦泛上心头,黄峰说:“你未满18岁,按法律规定不能判处你死刑。”
“那我要判多少年?”
“最多是无期徒刑,如果有坦白情节,最多只判20年,在监狱里表现好的话,还可以减刑,甚至减至15年到10年都有可能。”
马小杰的喉结轻轻“咕”一声,撑开铁门般沉重的眼皮,用手搓揉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呆滞如鱼目的眼睛望着黄峰,想了想,狠狠咬一下嘴唇说:“好吧,我承认,是我杀了张天向。”
“你慢慢说,说得越详细越好。”
“8月30日那天上午11点左右,我去他家找他的女儿王凤枝,结果王凤枝不在家,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我,正准备出来时,听到了张天向的卧室里传来阵阵鼾声,我以为王凤枝在睡觉,我推开她的卧室,结果看到张天向躺在床上酣睡,嘴角涎着口水,样子丑得像一头猪,我小时好几次看见他欺负我妈妈,还欺负我爸爸,我对他恨之入骨,我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杀了他,这正是个千载难逢好的机会,我从他家厨房的刀夹上,取下那锋利无比的剔骨刀,悄悄地摸到他的床边,闭上眼,狠狠地连续捅了张天向四刀,他只哼了两声,挣扎几下就不动了,我看见满床是血,害怕得赶紧逃走了。”
“你把杀人的刀藏在哪里了?”
“刀?……这个……”
“快说!”黄峰吼了起来。
马小杰身子一抖:“……我,我把它扔到马坳河里了。”
“哪个河段?”
“就……就是马坳桥下的河里……”
“走,带我们去马坳桥下找刀。”
专案组带马小杰去马坳河里找杀人的剔骨刀,马坳河并不大,水不深,水很清澈。马坳桥下有个水潭,马小杰指着水潭说就扔在那里,水潭泛着幽幽的蓝光,看去很深的样子,但村民说水潭只有一人多深。
江一山的水性最好,能在水里潜游两分钟,他脱了警服,一头扎进水里,去寻找剔骨刀,他在只有3米宽4米长的水潭里找了两小时,不见剔骨刀的影子,他穿上衣服,对黄峰摇摇头。
黄峰问江一山是不是找得不够仔细?江一山说水底下碗那么大的石头一共559个,他一一摸过数过,已经仔细得不能再仔细了,一把35厘米长刀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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