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波翼放开二人,纵身跃上马车,那男子正自惊慌欲逃,被光波翼按住肩头,登时“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回车内。
光波翼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前年长安城中一位姓李的公子送了我一块金牌,说什么有了这牌子,即便杀了人也不必偿命,我还道这玩意儿是个没用的累赘,不过今日见了阁下,我还真有心想要试试,看这牌子管用不管用。”说罢从怀中取出僖宗御赐的金书铁券,敲了敲那男子脑门,便停在他眼前让他细看。
那男子见光波翼手中果然有这宝物,不觉心中更慌,惊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光波翼哼笑一声道:“你先回去,容我两日考虑考虑,看看要不要试试这金牌。”说罢收起金书铁券,下了马车,对南山道:“没事了,咱们走吧。”
南山又看了一眼车内惊魂未定的男子,如堆烂泥般瘫坐在那里,不禁欣然一笑,转身上了马,与光波翼、蓂荚一同分开人群往西去了。
人群中又有人窃道:“哟,这几人什么来头?那车里头的可是位官老爷呀,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
另有人道:“估计这是当小官的撞上有大钱的了,活该认倒霉吧。”
又有人道:“你们没见那三个骑马的都长得跟天仙似的吗?依我看,没准是微服出游的公主、王子之类的。要不然,再有钱的人他也不敢同官斗啊。”
“有理,有理。”立时有人应和道。
“那可未必,公主、王子便都是长得美的吗?没准还是个丑八怪呢。他们几个既长得这样标致,倒像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姬妾、面首还差不多。”有人反驳道。
“不错,不错。”“此言差矣……”大家犹七嘴八舌地议论个不休。
离开人群渐远,蓂荚方开口说道:“我看那人必是洛阳城中的官贵,平日想是威风惯了。今日幸亏有归凤哥在,换作旁人,不知要怎生被他欺负。”
南山气道:“这个恶人!哥哥未免太轻饶了他。”
蓂荚道:“日后淘气也当有个深浅,你若当真撞坏了人,那岂是好玩的?”
光波翼道:“咱们也莫怪南山了。只是有一样,南山,皇上赐我的金匕首不是送与你了吗?日后你便常常带在身上,若再遇到这般仗势欺人的刁蛮之徒,你便拿出来吓吓他,便说这是可以先斩后奏的御赐金剑。但凡这些不怕天理之人,总还惧怕比自己更大的权势。”
南山道,“若是那些既不怕天理王法,又不怕权势之人便该如何?就像那些贼寇。”
光波翼道:“一个人,若是这世上已没有他惧怕之事,若非成了圣人,恐怕便是不久于世的将死之徒了。”
蓂荚笑道:“归凤哥这话说得不错。”
三人边说着话,边在城中闲逛。不久又逛到南市中,见这南市果然繁华,店肆鳞次,货贿山积,南山见了大为高兴,乐颠颠地四处淘东买西,全然忘了适才撞马的不快。
南市西北角有家最大的店面,竟有寻常店面七八倍之大,店门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正是“昌临号”。店内衣帽鞋袜、绫罗绸缎、古玩字画、金银首饰、杯盘茶皿、南北奇货,无所不有、无所不卖,且都是名家手艺、精细上品。
三人甫一进店,掌柜的便亲自迎了上来,招呼绍介,极尽热情。
南山愈发开心,将昌临号左右逛了个遍,挑选了一大堆东西。采买完毕,准备付账,那掌柜的却道:“我家公子已着人吩咐过,姑娘到此,尽管拣喜欢的拿便是,一概不必给钱。”
南山闻言一怔,这掌柜的如何认识我?随即心中明了,那掌柜的必是见了自己所骑的雪螭马,这白马今日已给自己惹了两回麻烦。遂问道:“石琅玕怎么知道我会来?”
掌柜的回道:“我家公子也没说姑娘一定会来,只不过姑娘若到了南市,不会不来鄙号。不到昌临号,便等于没到过南市。”
南山自言自语道:“难怪那家伙想要这昌临号。”
“姑娘说什么?”掌柜的问道。
“没什么。”南山道,“你若不收我们银子,我便不要这些东西了。”
“使不得,使不得!”掌柜的连声说道,“姑娘既然来了鄙号,若是给了钱,或是少拿了一件半件喜欢的东西,小人必定会被我家公子责骂。请姑娘慈悲慈悲小人,不要为难小人了!”
“这像什么话?我偏不要。石琅玕若敢为难你,你来告诉我。”南山气道。
“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小人岂敢啊!我家公子若知道小人言语得罪了姑娘,小人可承担不起呀!”
光波翼在旁说道:“既是如此,南山,你也不必让掌柜的为难了,稍后咱们再同石公子交涉便是。”
掌柜的闻言连声称谢,又道:“小人这便让人将东西装好,给姑娘送到府上去。”
南山无奈,只得依他。
出了昌临号,日已过午,三人也都饿了,便欲寻家酒楼吃饭,光波翼道:“这南市多半都是石家的势力,咱们若在这里吃饭,只怕又让人免了银钱,倒不自在。不如咱们买些菜肴果酒,到洛水畔去,边吃酒边赏风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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