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你呀,就是老觉得他是个人物,挺值得你尊敬的。所以你要跟他说话的时候,老跟让首长接见似的,自然就觉得紧张。不瞒你说,我一开始也这样。老觉得他比我高出好几个层次,每次要跟他说话之前都得使半天劲。后来我想开了。我累不累呀?他有他的本事,我有我的长处。你猜怎么着?只要你在心里觉得跟他平起平坐了,再跟他说话就不紧张了。我现在跟他说话就特随便!我还告诉你——”宋佳压低了声音对陆婷说,“这些男人,只要你不把他当成个人物,他也就不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男人和女人都关心自己的形象,可是关心的角度不同。女人最关心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漂亮,是不是有魅力;而男人最关心自己的形象是不是能表现出他的身份和层次。这是天生的差别。所以,当你和男人接触的时候,甭管他地位多高,甭管他多有身份,你都得想办法帮他放下架子。特别是和你经常接触的男人,包括一起工作的男人。如果他一天到晚都端着个架子,而你又一见他面儿就紧张,那你们俩都得累死!相反,你跟他开开玩笑,甚至吵吵架,那你们俩就都会觉得轻松愉快。当然,玩笑不能太过分,吵架也不能弄假成真,关键是要把握好尺度!”
“宋佳姐,你可真行!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呀?”
“都是我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这些年,我净给男人当秘书了。不过,你也得看对方的人品。如果那男人本来就是个色鬼,有事儿没事儿都想占你点儿便宜,那你可不能跟他开玩笑,你自己先得把架子端起来。另外,对于那些看不上眼的男人,即使他职位再高,你也没必要去跟他拉平关系。我刚才说的那一套,都是对你喜欢的男人!”
“这么说,洪律师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喽?”陆婷笑嘻嘻地说。
“你可真会钻空子!”宋佳假装生气地说。
“说真的,宋佳姐,我真羡慕你!你又有本事,又有福气!我看得出来,洪律师也很喜欢你。”
“嗨,你是不知道,谁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个影子,顶多算个替身!”宋佳感慨万分地说。
“什么替身?谁的替身?”
“咳,我这事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还是说你的事儿吧。”
“我的命真是太苦了!昨天晚上,我妈还跟我聊了半天夏哲的事儿。听那口气,她现在不同意我继续跟夏哲交朋友了,而且我觉得她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她说想带我回安徽老家住几天,一来看看我姥爷,二来想跟我好好聊聊。我估计她肯定要谈我和夏哲的事情。宋佳姐,为什么这世界上的倒霉事儿都落到了我的头上?”陆婷的眼圈红了。
“小婷,别伤心!你是个好女孩儿,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生活中的幸福!对了,洪律师一会儿还有事儿呢,咱们先过去问问他吧!”
陆婷点点头,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然后跟在宋佳后面走进洪钧的办公室。
洪钧热情地让陆婷坐到沙发上。宋佳把陆婷的问题讲了一遍。洪钧想了想,说:“我认为你可以先等一等。当你父亲的问题受到审查时,你再向有关的机关报告。如果这笔钱是你父亲的合法收入,那你当然有权支配它。如果这笔钱是你父亲的非法收入,那它就成了赃款,你就不能使用也不能保存了。你先等一等吧!假如日后需要的话,我和宋小姐都可以为你作证!”
“谢谢洪律师!”陆婷起身告辞了。
送走陆婷之后,宋佳回到洪钧的办公室。
洪钧若有所思地说:“看来,陆婷还不知道哪!”
“她不知道什么呀?”
“她和夏哲的兄妹关系啊!”
“什么?陆婷和夏哲是兄妹?真的呀?难怪她妈要跟她好好谈谈哪!这对她可绝对是个打击!太残酷了!真没想到,这个案子里的事情这么复杂啊!”
“还有更复杂的呢!”
“哎,你别转移话题,我可还等着听你的答案呢!”
“你别着急,咱们再听一遍陆伯平和方琼的电话录音。”洪钧打开了录音机。
……
“喂?”
“喂!伯平,是我!”
“噢,亲爱的小姐,什么事儿?”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快拿下来了!这种事儿急不得呀!”
“可我心里老不踏实。你知道,那个姓洪的不好对付!我担心不光这事儿要坏,就连咱们那些事儿也要……”
“你说话得注意点儿!”
“这我知道,可是我害怕!”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大个儿顶着!只要你沉住气,咱就能渡过这个难关。好啦,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就在前头!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洪钧关上录音机,一边思考一边说:“这段对话至少可以给我们两点启示:第一,陆伯平和方琼显然从事了某种违法行为。方琼所说的‘这事儿’指的应该是陷害夏哲的事儿;而‘那些事儿’则是指另外的违法行为。我想,‘那些事儿’既是陆伯平出逃的原因,也是他要杀死方琼的真正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陆伯平设圈套杀死方琼的目的不是为了陷害夏哲,而是为了堵住方琼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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