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陆伯平又接到了韩昕昀的电话,并再一次来到韩昕昀的房间。
进屋后,陆伯平发现韩昕昀的打扮很庄重,似乎是要参加一项重要的社交活动,便问:“希拉,你要出门?如果你有重要活动,我可以改日再来。”
韩昕昀微微一笑,“是有一项重要活动。不过,你也是这项活动的参加人哦。”
“什么活动?”
“请坐下来谈吧。”韩昕昀让陆伯平坐到沙发上,自己坐在对面,“我想咱们应该认真讨论一下你我之间的交易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可以达成一项协议。”
“你是说‘结婚协议’?”陆伯平有些喜出望外。
“你也可以这么称呼它。不过,它的内容要比一般的结婚协议广泛得多。”
“这我知道。而且,我保证接受你提出的一切条件!”
“你先别把话说得这么绝,还是听完我的条件之后再表态吧!”
“那好,亲爱的,我洗耳恭听!”
“这是严肃的谈判,请注意你的语言!”
“你办起事情来总是与众不同!”
“让你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哪!好啦,咱们言归正传吧。”韩昕昀向后挪了挪身体,说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和我结婚的目的是想通过我去美国。”
“不不!我……”
“陆先生,请你不要打断我的话。咱们现在是正式谈判,在我讲完之后,我会耐心听你陈述意见。另外我还想提醒你,如果你不能开诚布公的话,我们之间就很难合作了。这是前提条件,你能接受吗?”韩昕昀面无表情地看着陆伯平。
陆伯平犹豫了一下,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韩昕昀继续说:“你去美国的目的是逃避惩罚。这是毋庸置疑的。你说自己在香港银行有大笔存款。你是国营公司的经理。凭那点儿微薄的工资,你怎么可能有大笔存款?你那些钱肯定是非法收入,很可能是贪污受贿。请别害怕!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兴趣帮助中国的司法机关调查你的罪行,而且我有意成全你,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的话!”
“什么忙?”陆伯平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觉得这个女人真厉害,并在大脑中分析着对方可能利用此事威胁他去干些什么。
“上次你说夏大虎的儿子在你那里做股票生意。我想,利用手中权力治他一下,对你来说该不费吹灰之力吧?”
“为什么要治他?”陆伯平松了口气。
“因为我恨夏大虎!他打死了我的父亲,我要报仇!这笔账,我不仅要让夏大虎来还,而且要让他的儿子来还!”韩昕昀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脸已经通红。
“夏大虎打死了你的父亲?我怎么不知道?这一定是你的误会吧!他一直对你很好,怎么会打你父亲呢?”
“那是我亲眼看见的!当时还有别的造反派,可他是在最前面,打得最狠!开始我也很难接受这一事实,总在心里为他寻找开脱的理由,说他这样做是被逼无奈,是误会。嗨,那时候我太年轻,心太善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难,我对人性有了更深的理解。人在私欲的驱使下可以干出最为残暴的事情。夏大虎追求过我。在我们家搬走之后,他仍在找我,可是我不能理他。他一定认为这是我父亲在从中作梗,所以借那个机会痛打我那可怜的父亲。所以,是我害死了我的父亲!”
“真是这样?难怪夏大虎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情呢!”陆伯平喃喃地说。
“他怎么会把自己干的坏事告诉你呢?他是一个心胸狭隘又争强好胜的男人!无论因为什么,反正我父亲是让他打死的,而这也正是我悲惨遭遇的根源!因此,我要报复他!报复他的儿子!”
“那你要我怎样报复他的儿子?把他痛打一顿?还是把他杀掉?”
“我并没有发疯,我不会让你去干那种蠢事!再说,那样做也显得我韩昕昀太没本事!我要用合法的手段搞得他家破人亡,让他在无可奈何中慢慢品尝他种下的苦果!首先,你要让夏大虎的儿子在股市上赔个精光,最好还欠一大笔债。然后,你再挤兑他自杀,或者把他送进监狱,而且要让他知道是在替父还债,让他怨恨他的父亲。至于夏大虎嘛,我要亲手来收拾他!”韩昕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最后几句话。
此时陆伯平的心里已经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在这场人生角斗中又占据了主动权。他慢慢地说:“这事儿并不算难。可是我的事儿呢?”
韩昕昀说:“我已经替你考虑过了。你可以走两条路:一条是先结婚,后出国;另一条是先出国,后结婚。虽然第一条路可以直接申请移民,似乎是条捷径,但实际上是欲速则不达,而且有风险。你可能也知道,申请移民签证,要排很长时间的队。即使你完全符合条件,也要等美国移民局分给中国大陆的配额,而且已经在你前面排队的人肯定不少。更为重要的是结婚之后你再申请出国,恐怕会引起国内有关部门对你的怀疑。一旦被抓住问题,你可就前功尽弃了!因此,我主张此事分两步走。第一步,你先出国。这并不难,也容易掩人耳目。我可以用我们公司的名义请你到美国做业务考察。只要你能以某种途径拿到护照,再办美国签证就可以悄悄进行,不必惊动你的上级和同事。这显然对你更有好处。第二步再结婚和办移民手续。等你到美国以后,我保证和你结婚,并帮你办理移民手续。当然,咱们的婚姻只是暂时的,一旦你取得了身份,咱们的婚姻关系就终止了。而且无论在婚姻存续期间还是在离婚之后,咱们在经济上都是完全独立的。以上就是我的条件,你需要考虑多长时间才能作出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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