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萨利文夫人的秘书,就住在隔壁。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萨利文夫人的朋友,今天要陪她去十渡,回来取手表的。”夏哲说着,从兜里掏出手表,在眼前晃了一下。他无心久留,说了一句,“那你锁门吧”,快步走了出去。坐电梯下楼时,他的心中有些后怕,也有些遗憾。
夏哲和希拉坐上出租车,离开香格里拉饭店,一路西行,快到中午才来到十渡。在停车场下车后,希拉沿着山边的小路,向渡口走去。一路上,她沉默不语,走走停停,还不时地从路边的草丛中摘下一些白色的小花。夏哲跟在后面,问她采花做什么,她也没有回答。
来到渡桥上,希拉蹲在水边,把手中的小白花揪下来,一片一片地撒到清澈的河水中,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泪水慢慢地溢出了她的眼眶。过了许久,她才站起身来,用面巾纸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又从挎包中取出化妆盒,认真地补了妆。
夏哲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似乎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另外一面。
希拉终于把目光停留在夏哲的脸上:“好啦,咱们走吧。”
夏哲小声问道:“你的朋友死在这里啦?”
希拉点了点头:“很多年了。”
“他怎么死的?”
“为了我。”
“淹死的?”
“不是,被人用刀扎死了。我今天来看他,也算是还了我的一个心愿吧。好啦,不提他啦!痛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该好好玩玩儿啦。乔恩,在北京,我最喜欢这个地方了,山清水秀,太美啦。你以前来过吗?”
“没有,只是听说过。”
“那好,我给你当导游吧,免费的哦。”
希拉和夏哲沿小路爬上北面的山坡,看了大佛。然后,他们回到河边,坐了一回水陆两栖坦克。希拉非常开心,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山里的天气变化很快。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却变成黑云密布。他们沿河边往回走,路上,希拉见夏哲有些无精打采,便揶揄道:“乔恩,又想钱啦?昨天一个晚上就挣了200美元,今天我再付你300美元,足够你花半年了。老祖宗说,你们男人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不外乎‘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当然,现代人的观念有点儿变了,叫‘升官儿发财带小蜜’。你现在也很不错啦!又入洞房又挣钱,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儿累。”
“你那是昨天晚上累的!有人说,性冲动可以使文质彬彬的绅士变成粗野的男人。我昨晚可领教过了。不过,我喜欢!”希拉笑嘻嘻地说,“哎哟,我的新郎官儿!本应是‘洞房花烛朝慵起’,结果却让你起五更,赶远路,真是辛苦你啦!那好吧,咱们今天就住在这儿,好好休息休息。”
他们在十渡宾馆住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饭后,他们乘车沿河而下,来到六渡。下车后,他们沿着山边土路向以风景秀丽著称的孤山寨走去。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蓝天下青山绮丽,绿水妖娆,令人心旷神怡。他们先坐了一圈汽艇,然后入寨登山。寨门外有很多当地的农民牵着马,争先恐后地向游人招揽生意。
希拉没有骑过马,但经不住马主人的劝说和夏哲的怂恿,终于坐到了马背上,但她坚持让夏哲在旁边保驾。进入寨门之后,他们沿着山沟往上走。开始时希拉很紧张,走了一段路之后,她觉得这马很乖,而且认路,便放松了,后来索性不让马主人在前面牵缰了。
山路沿着一条小溪蜿蜒而上。越往上走,山路越窄,有时不得不在水中趟过。这匹马训练有素。无论是在水中的石头上还是在很窄的石阶上,它都走得稳稳当当。当他们来到一处很陡的石坎下时,马不能继续前行,希拉便下了马,和夏哲徒步前行。
这里的风景异常优美。两侧是绿色的山林,脚下是清澈的泉水,头上是奇怪的山石。他们穿过了名副其实的“一线天”峡谷,观看了扣人心弦的“高空飞车”表演。若不是天上飘来蒙蒙细雨,希拉真想在这里玩到天黑。
他们回到石坎下面,找到了等候的马主人。希拉骑到马上,颇为老练地拉着缰绳,嘴里还学着马主人的样子胡乱吆喝着,弄得夏哲在她的旁边一会躲闪,一会紧追,把她乐得前仰后合。突然,后面那匹马的马头顶了希拉的马屁股一下,希拉的马猛地往前一蹿,结果她坐立不稳,摔了下来。幸亏跟在旁边的夏哲反应很快,一步跳过去,接住希拉,但他自己却摔到了石头上。
希拉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去扶夏哲,但夏哲的右腿疼得厉害,站不起来。马主人吓坏了,一边骂自己的马,一边说给希拉退钱。
希拉挽起夏哲的裤腿儿,见右腿的膝盖下面有一大块红肿,还流着鲜血,又看见夏哲的手上也有血。她很有经验地让夏哲试着活动一下右腿,认定骨头没断,然后对马主人说:“你放心!不用你赔钱,也不用你退钱。只要你把他送到山下就行。”
马主人连连点头,急忙过来要背夏哲,但是让夏哲推开了。此时,夏哲的疼痛轻了一些,他扶着希拉站起来。经过一番商量,夏哲同意骑马下山。于是,夏哲在马主人和两名游客的帮助下骑到马上。马主人在前面牵马,希拉在旁边保护,走下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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