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韦斯一只手拍了拍赖安的肩膀。“阿尔伯特,你看上去是个冷静而理性的人,我想,如果我把你手脚上的铐子打开,你是不会做出任何愚蠢的举动的。我说得对吗?”
赖安没有说话。
韦斯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解放了赖安的手脚。
“好了,”韦斯说,“如果你愿意,就站起来吧。伸伸腿。”
赖安抓住椅子扶手,支撑着自己想站起来,但又觉得膝盖发软。韦斯一下子抱住了他。
“放松,我的朋友。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好。起来。”
赖安站着不动,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坐回到椅子上。韦斯也坐了下来。
“好了,我们现在说到了斯科尔兹内上校的钱。坊间传说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办水泥厂时发了大财。现在,你可以说我是个怀疑一切的家伙,但我就是不相信这种说法。如果你四下打听一下,就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故事。我们知道,马丁·鲍曼从希特勒的口袋里掏了很多钱出来。1945年,在他们的末日即将到来之际,鲍曼根本没有逃出柏林,可他的钱逃出来了。其中有八亿美元到了伊娃·贝隆的银行账号上。到底还有多少金条、钻石流了出来,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这笔钱足以维持一个小国家的运转啦。这期间一直有个人在和伊娃·贝隆眉来眼去,说着甜言蜜语,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赖安想起了凯瑟琳。博尚告诉他的话。
“斯科尔兹内。”
“对,而这仅仅是个开头。你想啊,现金、贵金属、钻石,还有其他各种宝石、名画、雕塑呢。他和他的朋友想尽一切办法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偷出了欧洲。我们掌握的情况是,奥托·斯科尔兹内能够接触到大量资金,但他居然过着目前这样简朴的生活,真是不可思议。”
“那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呢?”
“嗯,这么说吧——他使用这笔钱的方式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如果他在赛马、赛车和女人身上大肆挥霍,我们是不会介意的。毕竟,这些是上了年纪的百万富翁喜欢做的事情。但斯科尔兹内这个人不一样。他没有这样做。你知道,严格来说,这些钱不是他的。他更像是一个管家,或者,是个受托管理人。你听说过‘绳梯’吗?”
“没有。”赖安说。
“大部分人也没有听说过。你知道,就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一些纳粹分子,比如斯科尔兹内和鲍曼这样的人,知道自己的末日将近。他们知道即使自己成功逃脱了,还有成千上万的其他人逃不出去。他们觉得有必要为他们的朋友建立一些逃跑的渠道——‘绳梯’。你也知道欧洲在战争刚结束的那几年是什么样子。护照根本一文不值。国界线毫无意义。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四处游荡,不知道何去何从。他们无法证明自己的国籍。斯科尔兹内及其同伙就利用了这个大好时机。他们脱下军装,换上老百姓的衣服,走到美国大兵跟前,说,‘你好,我叫汉斯,我家乡的小镇已经被烧得片甲不留,告诉我我该往哪里走。,他们安全了。他们唯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一旦找到安身之所,就需要用钱。”
“斯科尔兹内的钱。”赖安说。
“对。”韦斯弯下腰,拍拍赖安的大腿。“嗯,准确而言,是斯科尔兹内负责看管的钱。我可以告诉你,有十几家德国和奥地利的公司,还有几家拥有数百万美元资产的跨国企业,它们的经济来源都是斯科尔兹内手上掌管的那笔钱。这些公司你都听说过,它们的产品你也买过,因为它们的品牌家喻户晓。当然啦,这种无本万利的好事不可能长久。一旦各国之间的边界加强了巡逻,欧洲各国的护照混乱的问题得到了控制,那些渠道,那些秘密逃跑的路线,即‘绳梯’就派上用场了。纳粹分子花了大量时间走教堂、政府官员或者其他关系。他们请人写好推荐信,办事的时候再送上一点小恩小惠,为自己重建一种新的生活。当然,这些还是要用斯科尔兹内的钱。
“自从战争结束之后,奥托·斯科尔兹内利用手上的那笔钱,帮助数百名刽子手逃出了欧洲。这些家伙并不都像赫尔穆特·克劳斯一样,是办公室文员。我们谈论的是阿道夫·艾希曼、约瑟夫·门格勒这样的人渣。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奥托·斯科尔兹内如此感兴趣了吧?”
赖安迎着他的目光,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却找其他的人呢?杀死赫尔穆特·克劳斯对你又有什么用呢?”
“阿尔伯特,我已经和你说过两次了,现在,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们没有杀死赫尔穆特。克劳斯,约翰·汉布罗,或者亚历克斯·伦德斯。实际上,他们的死让我们处于一种不利的境地。这一系列的事已经让斯科尔兹内感到不安了。要不是这个杂种为人固执,他早就收拾收拾跑路了。他可以回到马德里找他的朋友佛朗哥。这样一来,我们的任务也就告一段落了——以失败而告终。”
“那你的任务是……?”
“我们要搞到纳粹分子逃离欧洲的秘密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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