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大家都回得来。”
“可是,不是说到了Level7就不用再回来了吗?”
“你并没有到达Level7。”
“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了,我想到达Level7,你没替我做到?你骗我?”小操露出右手腕,对一树说,“你看,这里明明写着Level7,你欺骗了我,是吗?”
一树那双仿佛褪色般浅淡的眼中,微微流露出一抹畏惧,他说:“如果真的到了Level7,根本没有人能回来。不是不用回来,是回不来。一旦到达Level7,只会永远变成废人——”
小操回来时几乎站立不稳,头也很痛。因此,就在“黑豹”后面一树的房间里暂时休息,她睡着了,因为口渴而醒来,然后……
她听到惨叫,好可怕的声音,是个声音撕裂的女人。
“不要,不要,你想干什么?!求求你不要不要不要!”
这时,声音忽然断了。同时,房间的灯光也暗了一下,下一秒,又闪着光恢复正常。
小操陷入恐慌,起身想离开房间,可是房门上了锁。她好怕好怕,怕得都快疯了,抡起拳头拼命敲门后,一树终于来了。
不,不止一树,还有一个人,比一树稍微年长的男人。一看到小操,那人嘴角僵硬,差点冲上去揍一树。
“浑蛋!为什么带人来这里?你这样违反了约定!”
一树连忙紧紧抱住小操,也大声反驳:“你凭什么来命令我!这个女孩不一样,她是我的马子。”
小操很想从一树身边挣脱。这家伙没资格喊她“马子”,这种人她才不喜欢,讨厌,讨厌死了,放开我……
就在挣扎的过程中,她逐渐失去意识。等她回过神时,已在这房间里。
室内面积跟小操自己的房间差不多,墙壁和地板都是雪白的,窗帘是白的,床也是白的,把脸埋在枕头里会闻到一股药味。
她立划猜到,这是病房。
撑着枕头试着坐起来,头还有点痛。不是整个头痛,是头的右侧,耳后的部位,那里好像有人从内侧拿针不停地刺。
床边有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小操的皮包。打开一看,就知道并没有少什么东西。跟昏倒时唯一不同的只有衣服,从红色连身洋装变成洗得发旧的白色睡衣。
在这个时候,她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怎样还是先搜寻一树的脸。
“村下先生!”她试着喊,但使不上力气,光是发出声音,就感到异常疲惫。
喊了又喊,还是无人出现,也没人应答,甚至找不到病房里该有的护士呼叫铃。小操决定下床。这时,她察觉左臂不能动。准确说来,并非完全不能动,只是像麻掉似的,无法灵活运转。她试着捏手肘,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她甚至怀疑,那里的皮肤变得像大象的皮一样厚,所以感觉才会迟钝。
小操浑身颤抖,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做错了什么?这种麻痹会逐渐蔓延全身,最后使自己无法动弹吗?
小操掀起睡衣袖子,露出手臂,检查有无受伤。毫无异常。只不过,右臂上的编号消失了。
“去冒险的时候,万一发生意务必须去看医生,为了让你能立刻被送往指定医院,必须先写上这个。”—树是这么解释那个编号的。
滑下病床,往地板上一坐,忽然响起轻轻敲门的声音。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探头进来。不是一树,是另一个人,身穿白袍,胸前露出打得笔挺的领结,白袍下端露出的两条腿包裹在铁灰色长裤中。
“你醒了啊,”那个人说,接着,又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说,“我是医生,你不用担心。”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男人让小操躺回床上,替她把脉,又掀开眼皮检查一下眼睛。小操乖乖躺着,却说:“为了证明你真的是医生,拿证据给我看。”
男人吓了一跳。
“我不会骗你的。”
“我不相信你,拿出证据来。”
男人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脸困惑地盯着小操。然后,用右手的小指头挠挠嘴角,笑着说:“伤脑筋。医生执照上面又没有贴照片,给你看了也没用……”
小操还是闭着嘴,凝视男人。落入这种状况,谁都会有这种反应,受到“必须保护自己”的本能驱使,变得极端多疑。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男人说着转身出了房间。打开门,关上,然后传来咔嚓一声——他是在锁门。发现这点,小操又害怕起来。
等了没多久,男人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小相框。
“这是我挂在候诊室的毕业证书。”
小操看着框中的奖状,是一所著名的私立医大颁发的,男人的名字是榊达彦。假设他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就顺利入学、毕业的话,依奖状的日期判断,现在应该顶多四十岁。
“如果你说这还不能当证据,那我就真的没辙了,也没别的东西可证明了。这既不是伪造的,也不是偷来的。”
“好吧,算了。”小操说着把证书还给男人,“称呼你榊医生可以吗?”
“可以呀。你是贝原操小姐,对吧?”
小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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