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金库前待了多久呢?”
“您说西之幡先生吗?我想想,只有三、四分钟左右吧。打开金库,拿出保管品,大概这点时间就够了。”
“多谢,那么就拜托你带路了。”须藤结束讯问后,起身离座。
四个男人跟在小稻行员与系长身后下到一楼,又继续走下往地下室的阶梯,在萤光灯照射下,那抛光过的大理石阶梯发出了冷冽的光芒,律师看到这景象,瞬间产生了自己置身纳骨塔中的错觉。
下了楼梯后,有一道钢铁门扉矗立在他们的正前方。小稻插入钥匙后,将它推开了。
“这样的门共有四道,当然钥匙也都各不相同。”
当第二道门打开时,系长转过头对身后的一行人说明。
要打开第四道门,需要先通过三个小房间,而打开那第四道固若金汤的门扉后,是将近两百坪以上的大出租金库室。在那整齐排列的柜子里,钢铁制的黑色保险箱沉默地并列其中的样子,的确跟纳骨塔一模一样。
“门有四重吗,这里还真是戒备森严啊。”
“我们平常的出入管理其实比现在严格多了。我们和西之幡先生已经非常熟稔了,所以他来时并没有查得很严,但一般客人的话,得先确认住址、姓名,再询问年龄,还要跟我们的记录表中记录的肖像画比对后,如果全部吻合,我们才会带他来到这个地下室。当然,印鉴也是必要的。”
系长与行员毫不犹豫地带着四人在无数的柜子之间穿梭着。
“就在这里。西之幡先生租的是C号,跟A号一样都是专门用来放文件的中型箱。小稻,打开它。”
金库的门上有两个钥匙孔,小稻把身上带着的钥匙插进孔中,转了一圈。
“这样金库就算打开一半了。每一处的出租金库都是用这种方法,要打开金库的门,需要两把钥匙,一把由使用者自己持有,另一把则由银行方面保管。领出物品时的机制是,小稻开了锁后就要马上离开现场,到入口的门外等待。而留在这里的客人再用自己的钥匙开另一道锁,将东西领出来。这次因为职责需要,所以我们得待在这里作见证。”
系长拿出专用的万能钥匙打开金库的门后,向旁边跨了一步。
“来,请吧。”
“忽谷先生,请你帮忙打开好吗?”
须藤有些顾虑地说。虽说是为了调查命案,但要打开收纳着死者秘密的保险箱,还是交由死者的顾问律师最为妥当。而另一方面,他则盘算着如果在这地方给他三分面子,那想在其他情况下,问出他的话,也不是问题了。
忽谷的手拉出了钢铁制的保险箱,发出了小小的碰撞声。打开盖子后,出现的是几只用褪色的绿色缎带捆绑的大型牛皮纸信封,信封一共有九只,每只似乎都有放一些证书之类的东西。十双眼睛直盯着忽谷律师的手边,看着他查看的信封内容。
七只信封中放的全是被公认为主力股的一流公司股票。但从第八只信封中,却出现一张位于长冈的工业公司股票。
“这个光工业是什么公司啊?”
“是涂料公司。”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没什么用的乡下公司股票啊?”
“那里是社长的故乡,所以他不得不买下来。”秘书像是觉得无趣般地回答。
从最后一只信封中拿出的东西,有房地产相关证书以及三张照片。那些证书都是买卖让渡山林或别墅时双方签订的契约书,并没有什么问题。须藤把目光转向那三张照片,不过其中一张已经被撕成一半了,所以正确来说应该是两张半才对。
其中两张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看到照片的背面,写着若竹久子(二岁)、若竹久子(五岁),就知道两张照片拍的都是同一个小孩。两张应该都是生手拍的失败照片,因为没有装上滤镜,天空与浮云的边界看起来一片模糊。在树林旁的小道上,有一台外观粗糙,看起来是用木片勉强组装出来的手工制娃娃车,娃娃车中,两岁的若竹久子张着她小小的嘴,像是在大叫。从她身上的服装来看,拍照的时间应该是在夏天。
而五岁的若竹久子则站在庭院前,露出亲昵可人的微笑,她的小脸晒得黑黑的,呈现健康的肤色。从背景中葺了稻草的屋顶及结实累累的柿子树,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一张秋日农村的快照。
跟其他两张照片不同的是,第三张照片拍的是一位年轻女性。她面向正面站着,华丽的和服穿得不是很整齐,脚上套着一双拖鞋。从她身后建筑物的构造,以及停在远方的一台汽车,可以推测出这张照片是在都市里拍的。只是那张照片中,女人的躯体以上的部分已被撕走,只看剩下的下半身无法判断她的容貌。
“怎么样?有找到任何线索吗?”律师问道。
“这张照片是……?”
“我不知道。”
“灰原先生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灰原从刚才就一直好奇地盯着那张照片,看来他这句不知道应该不是假的。不过,西之幡到底从三张照片以及大量的证券与证书中拿走了什么?外人实在难以推测。
“如果可以的话。我得要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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