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磨敦子想了一下,不久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小小的脸蛋亮了起来。
“我想到好办法了。我编个理由,请人帮我查查看。”
“你有可以拜托的人吗?”
“有个人跟灰原很熟。”
“谁?”
“就是菱沼专务的夫人啊。”
资方的人员将搭乘后天早上的列车离开长冈前往东京,她应该会跟她搭上同一班列车才对,就在搭车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向文江问问看。文江是个什么事都能做得妥妥贴贴的人,一定可以帮她顺利问到的。敦子在心中盘算着。
配音员到底知道了什么
一
回到东京后又过了一天,在十八号的傍晚,鸣海从足立的工厂搭上巴士,在东京车站下了车。他看了看时钟,离约好的六点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他站到售票口旁等待着敦子的到来。
下班时间的尖峰时段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但路上的上班族仍然多得醒目。穿着女用衬衫的上班女郎与身着白色衬衫的上班族,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脚步轻快地从眼前的地下道成群结队走出来,又马上被车门给吸了进去。想要尽早赶回家,一秒都不浪费地好好享受难得的自由时光,这似乎是每个上班族共有的愿望。队伍以一定的速度流动,就像不见终点的无限小数般一个接一个地前进。当鸣海茫然地望着他们时,想起了输送带上运送的半成品。
“秀作。”身后传来了声音,“你在看什么啊?”
鸣海急忙回头。那的确是敦子的声音,但因为她戴着墨绿色的太阳眼镜,看起来像是另外一个人。今天的她穿着楚楚动人的浅奶油色连身裙,戴着一对紧贴着耳朵的贝壳耳环。
“啊,你来啦。”鸣海含糊地说。
须磨敦子脸上那两片墨绿色大镜片像是两个空洞,红润的双唇轻绽露出雪白的牙齿,看得出她正在微笑。鸣海也跟着露齿而笑。
“你啊,不是做坏事的料,我从刚才就一直在那里啰。”
“你真狡猾,戴着这种太阳眼镜我根本看不出来。”
“才不是这样咧,我是在测试!要是被人看到我们走在一起的话不就糟糕了吗?不过既然连你都看不出来,应该没问题了。”
须磨敦子安心地说完,又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她独具特色的眼眸被遮蔽后,那小而美的殷红唇瓣显得更加醒目。鸣海偷偷地盯着她的小嘴,想起在长冈两人离开餐厅将要别离时尝到的嘴唇触感。
“走吧,还是混在人群里的时候感觉比较轻松。”
她在售票口买了两张车票,催促着鸣海从乘车处通过剪票口。
“知多被杀的时候,灰原有不在场证明吗?”鸣海小声地问道。
中央线的月台传出了发车的广播声,敦子等到广播结束后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的不在场证明不是很确定。当时他为了做入土仪式的准备而四处奔波,如果想到凶杀现场的话,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而且,工厂离凶杀现场只有三公里,开车的话一下子就到了,这点空档他应该有办法抽出来。”
“是啊。”
“而且他有去过长冈两、三次,也就是说他对长冈的路很熟。所以现在的重点是,他一号的晚上到底有没有杀死社长。”
“我明白了,那么,当天晚上他又去了哪里?”
“他说他在酒吧里喝到烂醉,所以我们需要去那间酒吧调查他有没有说谎。”
“哪间酒吧?”
“位在银座的一间叫‘黑色天鹅’的店。”
“灰原是那里的常客的话,店里的人应该会记得他吧。这也太凑巧了。”
“听菱沼太太说,最近他好像常常去那里喔。”
须磨敦子忽然微微一笑,对满脸疑惑的鸣海解释道:“灰原最近开始喝酒了。听说他一想起我,内心就会痛苦到无法自持,所以才想借酒浇愁喔。”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有人说‘丑女情深’,我看灰原是‘丑男情深’。”
在人潮推挤中,两人走上了阶梯。
“我想请你去一趟‘黑色天鹅’。”
“我想也是。”
“如果你在探听的时候灰原碰巧走进来的话,我们的计划就砸锅了不是吗?为了不要让这种事发生,我会在公司前的咖啡厅把风,看他什么时候出来。刚才打电话去探听的结果,他好像到七点以前都在开会的样子,所以现在他应该还在公司。”
“你真是设想周到。”
“呵呵。”敦子像在说才没有这回事似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灰原下了班以后,如果直接回家还好,但他也有可能来‘黑色天鹅’对吧?”
“为了压抑心中的苦闷。”
“所以我会跟在他后面。如果他往酒吧方向走,我会马上用电话通知你的。”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看着鸣海的双眼闪闪发光。
“我有精心设计一套只有我们懂的电话用语喔。”
“什么用语?”
上了阶梯后,两人站上了月台。那里也一样塞满了急着回家的通勤人潮,两人走到月台的角落避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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