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坐在这里喝酒喔。”
小光从里拉子那听到来龙去脉后回答道。她的发型吹理得很整齐,就连她轻抚秀发的手指,那樱色的指甲也是十分光彩明艳。
“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他说公司里要开会什么的,总之他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大概是刚过十五分的时候吧。因为——”她指向四丁目十字路口的钟塔,“那边的钟响了嘛。”
就算跟银座无缘的鸣海,也知道那座钟塔是模仿西敏宫的大笨钟,每十五分钟就会响一次。
“他喝了好多酒,喝酒的空档他都会很难过地叹气。”
“那天他自暴自弃地喝了五、六杯Mont Blanc,最后醉倒在沙发上。没办法,只好在闭店之后,我跟妈妈桑合力把他运上计程车,送他回到他的公寓去了。所以我说的绝对没错。。”
里拉子接着说,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弄错了吧?”
“是啊。十一点四十分他正在忙着叹气呢。那叹气声啊,听得我好像也要烦恼起来了。那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光子的眼神像在偷窥一般,观察着鸣海的反应。
三
在光子受到客人叫唤而离座后,鸣海又叫了Mont Blanc,并点上第四根烟。虽然两名陪酒小姐都异口同声为灰原作证,但她们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鸣海对这件事抱有很大的疑问。
“我还是很不甘心输给灰原那家伙,有没有客人可以证明他当晚十一点四十分在这里?比如说常客之类的。”
“这个吗……”
里拉子很烦恼似地皱着眉,埋头思索着,就在这时候,有个男人站在两人的包厢旁边。他戴着一顶茶色的贝雷帽,穿着短袖红色格子衬衫,身材高大得像是一座铜像。
“抱歉,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对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鸣海对他的男低音有印象,却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碰过他。他仰望着那个男人,带有几分警戒地微笑着,然后用手指向光子坐的位置。
“里拉子小姐,可以请你稍微离开一下吗?”
里拉子起身离去后,那个男人的脸倏地向鸣海靠近,他突出的圆额头差点就要跟鸣海的额头贴在一起了。男人低声说道:“看到你在问一号晚上十一点四十分的事,让我很有兴趣,你在调查那个案子?”
“那个案子?”那个男人很明显地是在说西之幡命案,但鸣海觉得还是小心为上,因此装傻了起来。
“就是那个被杀死后,尸体还被丢到桥下,最后被运到超乎想象的地方的那个案子啊。”
“西之幡豪辅的……?”
“没错。”高大的男人重重地点了头,声音变得更小声了。
“你在调查那件事对吧?你瞒不过我的。”
他用手帕胡乱地擦着他醉得满面红光的脸。
“喂,里拉子,给我杯水好吗?里面要加一点苦啤酒。我们接下来要进行重要会谈,你们不要来打扰我们啊。”
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他在这里似乎面子很大,里拉子跟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一点都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嗯,的确如此。”
仍未解除警戒状态的鸣海含糊地说。他的心中不断思索着,自己到底曾在哪里碰过这个过分亲昵、高大肥胖的男子。
“我啊。”男子在脸前竖起自己的食指在那挥动着,像要说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般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掌握到了一件谁都不知道的事实。今天傍晚打电话给搜查本部的时候,有一个听起来像是小警察的家伙,接到我的电话,他回答的态度傲慢得不得了,我一气之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好像醉得很厉害,说话时很不舒服似地鼻塞着,音调也颇为古怪。
“是啊,刑警的确没一个好东西。”
鸣海奉承般地附和着,因为他开始想听听这男人到底知道些什么了。
“喔,你说得真好!”男人拍了拍他的肩,欢喜地说。他似乎已经是酩酊大醉了,但把里拉子支开后,才开始谈话这一点,却又做得颇为周到。
“我啊,以前也曾经把这个想法告诉搜查本部的刑警,但他却因为我是个区区老百姓,所以不肯相信我,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证实我的说法是正确的。但是,重要的资料明明就在我的眼前,我却直到今天才发现。当时我在台里看我家没有订的那家报纸上前几天的新闻。”
“你说的台里是?”
“广播电台。”
他把手伸入长裤的口袋中,把手帕、打火机、笔记本、钱包等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排在桌上之后,才终于拿出了他的名片夹。
看到村濑俊夫这名字后,鸣海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听过他的声音了。对方是一个配音员,所以自己透过收音机才会自然而然地对他有熟悉的感觉。原来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个肥仔啊。鸣海暗自拿自己削瘦的身体跟对方重量级的体格做比较后,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你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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