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人很恨瓜原啊。”
“恨?喔,怎么个恨法呢?”在警部追根究柢的询问下,大概已经放弃隐瞒了,江差代替千寻,用沙哑的声音说明。因为额头窄小,所以显现表情的脸部面积也一样小。因此,江差十郎和其他二人不同,不容易看出他的表情变化。
“大概因为瓜原是独生女的关系,所以她非常自我中心,即使如此在一开始也都还好,但渐渐变熟之后,她就变得愈来愈任性了。而且她很会讨那些喜欢她的人的欢心,让那些人更加喜爱她,这点她真的很厉害。学生时代的时候,她让一个教授十分信任她;最近的话,就是去讨好乐团资助者三木,她希望用她过去的表现依样画胡芦,藉以得到三木的宠爱。结果,三木真的就如她所愿。为了不要造成误会,我去向三木道歉,我现在并不是在批评三木。再也没有像三木那么宽大又好的资助者了,我很感谢他。我要指责的是像瓜原这种操纵男人的女性。饭森对我们来说是无可取代的萨克斯风手,他要求瓜原反省她那种态度,让她十分火大,后来三木建议他不如退团。”
“原来如此。可是,这个叫三木的人,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不,总之呢,是瓜原说如果不开除饭森,她就要退团,用这个来威胁三木。对饭森来说,他除了主动退团别无选择。”
“更直接一点的导火线呢——”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团长,重新点了一根香烟说。
“就是该怎么使用多出来的三十万圆预算。饭森想在一间叫做Anri Byusson的乐器行买萨克斯风;另一方面,瓜原则是希望买一台冷气。日制的乐器,不知由于是否还没有充分研究过内侧的曲面构造,吹起来音色就是不好,手还会震得麻麻的。相形之下,法国的管乐器就做得很棒,演奏效果又好,最重要的是可以降低吹奏者身体上的疲劳。所以,饭森的希望并非无理,但真由美无论如何都不妥协。这已经不是有理无理的问题,是心情的问题。她因此情绪爆发,哭着跑到三木先生那里去,一边搂着他的脖子,一边絮絮叨叨地控诉此事。”
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如此一来,那个叫饭森守的萨克斯风手,也有杀害真由美的动机。
“退团之后,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吧?”
“嗯。”
“他现在住在哪里?”
“借住在目黑的朋友家里。”
警部记下地址后抬起头。他严厉的双眼炯炯有神,宛如一头将猎物逼至绝境的猎犬般。
“他有加入其他的乐团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目前还没有连络,我想应该是没有吧。虽然他技术很不错。”
“我再问一个问题。排斥饭森的瓜原死了之后,他会怎么样呢?会再回到羽翼·和琴来吗?”
“……”
“三木先生会准许吗?你认为呢?”
被逼问的江差,眉毛皱成八字,一脸为难地沉默着。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会知道,给我个响应嘛。”
“呃,我想应该是可以。因为三木先生会迷上瓜原,其实就像是生了病一样,我是这么想的。之前类似的事情也发生过二、三次,当下他是真的深深爱着那个女的,可是二人的关系一旦结束,他就像大梦初醒一样撇得一乾二净。所以我想,只要他的心思不再放在真由美身上,之前的那些事情也会整个彻底忘掉吧,事实上我也期待他会这么做,毕竟对我们乐团来说,饭森是不可或缺的乐手……”
田所打开门,招手把刚才那位好像胃不好的刑警叫来,把一张便条交给他,并交待一些事情,然后马上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接着继续讨论每个人的行动与时间点,将之记录下来。
“越生小姐,你离开厨房多久?”
“从网代他们吵架之后,我想大概五分钟左右吧。”
“也就是说,千寻遇到歹徒时,大约是九点十分到二十分之间。越生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希望你能坦白回答,乐团是由三男二女组成的,如果团员谈恋爱的话不就有一个人会落单。这一点,你的看法是?”
“没有发生过那种事啦。我们只是为了音乐——”
她正在说的时候有人敲门,接着赞助者三木顺造与记者梓走进来。团长和贝斯手很开心地站起来。
“发生不得了的事了。”
“我也吓了好大一跳。接到报社的人打来的电话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三木是个年约五十五、六岁的绅士,个子削瘦且矮小,眼神温和,看起来像个贵公子,声音和他的容貌也很相衬,是带着鼻音的优美男中音。
“越生,你也吓了一跳吧。”三木安慰般地说。接着,不知是否因为心情放松的缘故,厚子的上身晃了一下,突然倒在桌上,然后滑落到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这下不好了,喂、喂!”
事出突然,每个人都站起来。网代很快地跪在地上检查她的状况。只有他的态度一如往常。“昏过去了。大概因为三木先生来了,一下子放松下来的关系吧。”
“带她到二楼房间去吧。警部先生,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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