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专业的推断从这个高中女生的口中说出来,其他人惊得目瞪口呆。
“可是,这块大石头是怎么起火的?”齐木问道。
“很低级的手法。”爱迪生不屑地笑了笑,“就是在石头周围浇满了汽油。凶手虽然想伪造成陨石坠落的假象,但是很失败……不,或者说,他认为就算被人识穿这是一块假陨石也无所谓。”
“他是故意的?”
“也许吧。”爱迪生紧皱的眉头不曾舒展开,“问题是,凶手是怎么弄来这块大石头的。这样的大石,起码得十几个人才能搬动,这么繁重的工程,居然能在十分钟内就完成,实在匪夷所思。”
“会不会使用了某种工具?”我也加入讨论中。
“譬如?”爱迪生盯着我问。
我说:“譬如飞机什么的。”
“没错,除了人力,用飞机运来是更简单快捷的途径。但是,在起火之前,我们并没有发现飞机。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它的飞行会产生很大的动静,我们不可能忽视。现在,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这块大石原本藏在小路的哪个地方,待我们上山后,再有人把它搬来这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感觉这个可能性不高,随后爱迪生便把我的话头接了过去:“这样一来,凶手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群人。毕竟要搬动大石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我觉得这不太可能,因为当时所有的村民都在祭坛那儿,如果缺席了那么多人,一定会被发现。根据我的判断,凶手一直是单独作案的,他是个智慧极高的罪犯。该死!”他忽然懊丧地骂起来,“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他看似很生气,但随后几秒,态度却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他竟乐呵呵地笑了:“有趣,有趣!好久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了!”
喜怒无常的怪胎!我心想。
我身后的Doctor马抿抿双唇,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和那个人好像呢!眼前的这个女高中生简直就像是那个人的翻版。说话的语气、举止,甚至那双敏锐的眼神……那个人的脸庞和笑声突然从记忆中浮现,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个人从脑海里甩出去,甩得远远的,然而这却改变不了她深深思念着他的事实。
爱一个人,便犹如把他砌成生命的一块拼图。有一天,他离去了,她的人生便从此残缺。
尸体脸部朝下,因此没有被火烧毁。从面貌辨认得出,那是李警官,而且像狐妖传说的那样,他的鼻子被削去了。
根据Doctor马对尸体的检查结果,死因是由利刃刺杀造成的致命伤。虽然尸体就在大石下,但并没有一丝被砸的伤痕,凶手连把尸体伪装成被大石砸死的工夫也懒得去做。或许正如爱迪生所说,凶手根本不必再对现场作更多的伪装工作,那块“天外飞仙”一般的大石头已经足够让人想破脑袋了。
犯罪时刻约为晚间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正好是祭礼前后。大火毁灭了一切证据,尸体不能告诉我们杀死他的凶手是谁,只留下一个跟陨石一样巨大的难题等待着我们去破解。
凶手到底是怎么令一块几吨重的大石头瞬间出现的呢?
爱迪生曾经这样推测凶手的心理状态。他认为凶手是个极为自信的家伙,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设计出一个完美的诡计。有些时候,他会故意让人发现破绽。比如在陨石杀人的这个诡计里,他摆明了是想让人知道这是一个假象,但就是没有人能够解开其中的谜团,连爱迪生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从山上下来的途中,他不时叹息,我很少见到他这副烦恼的模样。他的眼睛会突然发亮,像想到什么线索,但几秒后又迅速地暗淡了。
走出进山的那个路口,我们看看时间,已经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夜很深了,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走在前面,月光洒落在田野和沉睡的村庄上,呈现出别样的静谧。
程美妮一边走着一边像孩子那样把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似乎睡着了。
我说:“先去找头罩怪人吧。”
程美妮抬起头,看到我的脸正对着爱迪生,于是又恢复了依附在我身上的姿势。看她一副满足的神情,看来我身为一个抱枕是相当合格的。
爱迪生从沉思中转过脸:“找头罩怪人?”
“你忘了?刚才我们几个男生去把尸体拉出火场的时候,看到头罩怪人就在那里呀。”
“真的?”爱迪生显然没有这个记忆,或许是夏早安那一刻已经晕过去的关系。现在他兴奋异常,“你是说,头罩怪人藏在案发现场?”
“是这样没错。齐木和穆晓也看到的,是吧?”
他们俩一起颔首,Doctor马表示她也见到了。
“那他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了,我们快回旅店去。”
爱迪生脚步快起来,几乎是在跑,我们也跟了上去。
刚到旅店门外,一个身影就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头罩怪人正背着一个大麻袋,似乎打算逃离这里。
“别想跑!”我们几个人顿时分散开,堵住他能逃跑的路线。不得已,头罩怪人又退回到旅店里。
“别过来,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头罩怪人掏出一把刀,在我们面前胡乱挥舞。他大声咆哮,语气却比我们更加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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