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石丸的话属实,这把刀一定是那天在场的某个人带去的,然后在发生事情时塞给石丸。那会是谁呢?还是那把刀本来是要拿来刺石丸,被气得冲昏头的石丸夺下后,顺势刺向竹内?或许因为当下过度激动,所以石丸也记不得详情了。
「角安帮的人有插手捕鱼这块工作吗?」仙道看着町田和山野问。
「他们做暗的,也就是盗捕鲑鱼,在离小镇远一点的河里,用小型的网子捞。」
「他们的成员有谁?」
「他们会雇用一些小喽罗帮他竹做。像远藤,他是不自己动手的。」答案就要揭晓了。
命案现场的马奇利,一定是当天在场的某个人带去的,而这个人十之八九是角安帮的人。说不定就是今天看到的那三个当中的某一人。
矶田啊矶田!仙道在心底呐喊着。你应该将当天在场的人一一找来侦讯,一个一个比对他们的证词才对呀!这样不就可以找出是谁在说谎?在事情发生的关键刹那的真实情况?
如果不想这么做,至少也把凶器拿去化验一下,握把上面一定留有那把马奇和主人的汗水,要验DNA绝不是件困难的事。只要你有心想抓到真正的凶手。
看来,石丸的罪状要从杀人罪降为伤害致死罪是极有可能的。只是,动机呢?他要找竹内算帐的动机又是什么?
仙道谢过町田,转身向山野说:「麻烦你再载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山野问。
「雄多香。」
仙道坐进那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座,坐在驾驶座理平头的男人怒声大喊:「王八蛋!你是谁?」
仙道把脸凑近对方,不慌不忙地说:「没听你们老大提过啊?我是道警的刑警。」
平头男撑大着鼻孔,下嘴唇突了出来,看似气愤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问你一件事。山本。你叫山本博之,是吧?」是山野告诉仙道的,说这个理着平头的男人姓山本。
山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一昧地瞪着仙道。
「我只要一句话。一句话就好,听懂了没?」仙道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山本说。
「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不过要你说一句话就好,又没说要逮捕你,怕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事。」
「就是『那』件事,你知道的。」
山本望着仙道一言不发,目光隐约含有一股防卫的神情,不断地臆测仙道下一个的话题究竟是什么。
「石丸的妹妹,由纪。」
山本的表情完全不变,依旧看着仙道。换言之,在仙道还没表明说出这件事时,他应该就已经猜到仙道问的是什么了。
「告诉我那件事。」
「不知道。」
「一句话就好。是?不是?」
「我说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是个『意外』吧?本来你们老大没说要这么做:对不对?」
「我不知道。」
「给我一句话就好。保证不远捕你。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个『意外』嘛!怎样?是?还是不是?」
仙道佯装着一脸笑容,逼近山本的脸孔,一双几乎要把人着穿的眼神盯着他。
看得出山本的内心相当挣扎,究竟要回答?还是再硬辩称自己不知情?到底仙道知道了多少?
「拜托嘛!」仙道故意做哀求状。「是『意外』吧?还是不是?怎样也给一句话嘛!是『意外』,对吧?」
被逼得简直招架不住,山本最后才相当痛苦地吐出一句:「……对,是……是『意外』。」
刹那间,仙道突然觉得自己肩头上多了千万斤的重量,像是有个巨人将两支手用力强压他的肩膀,然后恶作剧似地问他:「怎么样?重不重?你承受得了吗?」
停了半凑,仙道才得以喘过一口气,缓缓地说:「真有你的。」
一回到车上,山野惊讶地看着仙道问:「怎么啦?」
「什么?」
「我说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是吗?」仙道一开口,就止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我刚才差点忍不住要杀人了。那……那家伙,真想把他打趴在地上。」
「怎么了?你问到什么?」
「那家伙干的好事,他居然强暴石丸的妹妹。」
山野整个人怔住了。「什么时候的事?你说由纪?什么时候?」
「竹内为了挖角的事,找了角安帮的人想给石丸好看。或许本来竹内和远藤也没想要这么做,只想警告警告、吓唬吓唬石丸而已,没想到开车的那个光头,居然控制不住强暴了由纪。」说完,仙道又接连打了两个哆嗦。
「请把你推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我。」
「我们去刚才喝酒的那家店吧!」
「这次不要再阻止我了,让我喝个痛快。」
「我也想喝。」
在餐厅柜台最边端的位子,仙道压低着嗓子,对山野描述着自己推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山野不发一语静静地听着,偶尔发出像是换不过气似的喘息声。
依仙道的推断,石丸幸一杀害竹内胜治的案件,并非如矶田所认定,是由于挖角事件引起的。它同时也不是一件杀人案,而是伤害致死案件。至于握在石田手中的凶刀,因为并非石田所有,因此也可以说明石田会这么做完全是基于一时的愤怒,并未事前计划,也没有要致竹内于死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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