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尽头那里。」秋野用下巴示意着即将前往的店家。「要复原不容易呐,依你看,关键条件是什么?」
他指的是仙道精神受到创伤的事。
「时间吧!」仙道回答。「要冲淡记忆甚至让它干涸,一定得靠时间。要是不停职,继续沉浸在工作里,记忆将一直保有鲜明度,不断地从潜意识冲出,扰乱现实生活。」
「总而言之,你走出来了。」秋野指着一间四周用帆布搭起,看似摊贩的店家,说:「就是这儿。」
这间外表看似摊贩的酒馆,走进后发现里头满宽敞的,有好几张桌子,大概可容下十四、十五个人吧!人在里头仿佛像走进一问帐篷,角落有个以灯油加热的大型暖炉。
店里有四位男客人正在喝酒。两两分坐在不同的角落。
仙道在踏进店家之前,曾小声的问秋野:「店家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嗯,大概不知道。」秋野回答,「反正说话时注意一点就是了。」
进入店里,他们刻意挑了一个和其他客人隔了点距离的位子坐下。
小店的老板跑来打招呼,秋野立刻点了一杯生啤酒,仙道则踌躇了一会儿。
「我也来杯啤酒。喔,不,还是温热的烧酒好了。」
秋野看了笑着说:「你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了,干嘛还那么小心翼翼?」
「我没打算来这里拼酒。」仙道回答。
一边吃着串烧和一些炖煮的家常料理,两人聊起了这三年来的生活。秋野因为已在搜查一课待了七年,所以两年前调动至带广署的地域课。他谈着自己调来新单位后所发生的一切,言谈中不见任何抱怨的语气。
喝到第二杯时,一位带广署的便衣警察,同时也是这次搜查小组成员之一,名叫北泽的巡查主任走进来。他的年纪看起来和秋野不相上下,体格壮硕,身上披着一件像工地工人穿的厚重防塞外套。
在一段简单的寒喧之后,仙道便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告诉北泽,并试图向北泽确认一些事情。
「现在,中村春香可以说完全没有嫌疑了吗?」
北泽苦笑了一下,说:「你不觉得你问得太直接了吗?」
「好,那么,你只要回答我『Da』或『Nyet』。」(注:(『Da』俄语的意思是『是』,『Nyet』俄语的意思是『不是』。)
「为什么要用俄语?」
「相信在你们警署应该也和我们道警总部一样,这里既然是北海道,讲俄语自然比法语来得合适多了。」
「不管你要问我什么,这种回答方式本身就是一道难题。好,来吧!」
「你们是不是发现嫌犯另有其人?」
「是『Da』,也是『Nyet』。」
「什么意思?」
「不能说是『另』有其人,应该说是『还』有一人。」
这么说,中村春香还是脱不了嫌疑?
一旁的秋野连忙帮着仙道问道:「你们今天不是侦讯了一个女的吗?她和被害人是不是也有过节?」
北泽又是一脸苦笑。
「Da。」
「她曾经是餐厅的员工?」
「Da。」
「找她问话,是因为有新的物证出现?」
「Nyet。」
「是从她的状况做研判?」
「Da。」
「她有不在场证明吗?」
「Nyet。」
「涉案可能性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恕无可奉告。」
「离破案还需要一段时间?」
「『Da』。不!『Nyet』。大概吧!」回答到这里,北泽突然举手向老板喊话:「再来一杯啤酒!」
这举动似乎在暗示,他只能回答到这里。
不过,仙道显然不愿就此罢休,他再次把话题拉回这个案子上。
「死者死亡时是赤裸着身体,凶手有没有可能是个男人?」北泽睨着眼看着仙道。
「这点我们握有情报,还不能对外发布。」
「有证据指明是女人干的?」
「『Da』。从尸体损坏的情况来研判。」
的确。就杀人和毁损尸体的手法来说,男女所为各有特征,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不过某些手法在性别上确实有它的绝对性。北泽会这么说,表示在这次的案件中,警方应该从死者的身上找到某个绝对性的存在,所以才会下此判断。换句话说,「凶手是女人」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动机是『怨恨』吧?」秋野问。
「Da。」
仙道突然脱口而出:「那么,中村春香她……。」
「喂!你不会用『J』来代替吗?」
仙道听了赶紧改口:「你们为什么两度侦讯『J』?她和被害人是好朋友,不是吗?」
北泽回答:「我们第一次找她来,是因为在监视录影器上录到死者坐她的车走。按照她的说法,她是送死者到车站,两个小时后回到自己的店里。回到店里以后的行踪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但问题就是出在这两个小时。『J』说她把死者送到目的地后,本来打算到郊外的柴竹庭园买盆栽,但到了途中又临时改变主意折回店里。当然啦!一个女人在两小时内杀掉一个人,然后再把尸体载去焚尸,或许很困难,但也不能说绝无可能。只不过后来法院方面判定她的不在场证明成立,我们也只好放她回家了。」
「可是你们隔天又传她到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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