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天上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吗,那天上在书案上写得那张纸何在?”
“难道不是那张使得天元皇后差点殉葬的字条?”
“大人扪心自问会是同一张吗?”
“没怎么在意,我当时很害怕,哪管得了这些,抄起纸头就走。不过至始至终我只拿走那张血纸。”郑译觉得疑惑,却暗自不安起来。
其实,宇文述想要向郑译来证实是否有第三张纸的存在。一张是“鬼”留下的,一张就是在现场找到的“蝶恋花落归何处,葬英拂水而去”,以及消失的宇文赟真正的绝笔。
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根据京城里众位字画大家鉴定,比对宇文赟生前的其他字迹,现场留下来的那张纸虽是宇文赟笔迹无疑,但明显存在墨质分层的现象,说明是以前所写后来又被人描摹了一遍的结果。只是其中竟还参杂着血迹,这是何道理?
本来他觉得宇文赟自己也存在重新润色描摹的可能性。
但若郑译说得是真的,存在一张血字的话,那么留在案发现场的纸上的两滴血迹就和血字出于同源了。
可是这么想来的话,这“鬼”是用利爪蘸血写的字呢,还是用毛笔?这个问题能辨别是否真的有鬼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毕竟宇文赟和郑译都做过亏心事,都会被这样的名头吓得半死。还有留在现场的字条上的字整体都发暗棕色,只有混进了砚台才能做到吧?
想想当时是不是宇文赟知道了些什么就赶紧想留下些线索,所以“鬼”就拿走了这张纸,还留下了“断念离尘”四字以示愤怒,那最后又是谁回来留下了这张纸,意在使得杨丽华浮想联翩,随之殉情呢?
还有,血液是从哪里来的,宇文赟的真迹也是从哪里来的,是特意带过来的,还是在临天宫临时找到的?
到头来还是一头雾水。要想排除嫌疑,清查各位皇后寝宫是最后的赌注,可就是不让进……哎。
对。明的不让暗的来。宇文述决定趁着夜色,偷偷潜入查看一番,当然只是单纯为了查案。
不过,要是被抓到的话,指不定会被判下淫乱后宫什么的恶心罪名,说不准还会受宫刑……
想到这里,他不安地咽了一口口水,转念还是逼迫自己安定下来。按各朝各代的惯例,犯案者要想确保万无一失,杀人嫁祸之事往往亲自动手才会放心。
宇文述有理由相信只要以旁观者的立场,在她们以为旁若无人的情况下,偷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出些端倪。
他将郑译带回大理寺管辖的牢房后,郑译似乎还有话得叫住了他。
他不解其意地看了一眼郑译脸上的诡笑,想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刻不停地又潜进了宫城。
循着南宫门,进入了深宫后苑。
株株槐树已然是一个个滑稽的秃子,只顶着少得可怜的残败槐花,仿佛这五月的风再一吹春天就会在瞬间凋零。
先前宇文述其实是耍了点手段的,根据宇文赟亲侍高顺的证词,并不是元乐尚最后见到的天上,高顺才是他在正常情况下最后见到的人,虽然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
但是据高顺口述,当宇文赟从天香宫(元乐尚寝宫)出来的时候,神情是这样的:“气得不断喘气,眼中闪出一丝不想被老奴看到的落寞,摆摆手屏退老奴说:‘你今日也伺候得疲累了,退下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高顺心里虽是担心宇文赟为何举止异常,却不敢违抗,回到了烨芳宫(陈月仪寝宫)和天香宫之间的监栏院。
这时候,蓦地从南边刮起了大风。高顺回头看到宇文赟正敞开衣襟一脸陶醉地吟了一句:“快哉此风。”
他也就放心地回去了,没想到……
宇文述之所以不说出高顺和这插曲,就是想挖好陷阱,等待有人多嘴将他说出来。要是谁说出高顺这个名字,谁的嫌疑就会大起来。
要么是为了给自己开脱,像元乐尚就有理由说出来;或者是又有谁出过寝宫门看到了这一幕,也会引得嫌疑上身。
可是也许这一幕发生在刚过子时不久,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这倒钩也并没有对任何人产生阻滞。
这几位娘娘或是是在故意隐瞒,或是出宫下手之时已是宇文赟孤身一人最无力的时候,所以可以得逞。
眼前,这蝶槐宫亮起了灯火。
那日是他亲自将纸条递给了她,没想到却差点酿成了错。
读着纸头,她的眼神黯淡了很久,他看到她单薄的身子在发抖着,却装出镇静的样子,用冰冷的言语遣走了他。
纵是再优秀的伶人也演不出她眉间令人生怜的愁怨,直觉告诉他这样痛苦却佯装出的平静,是煎熬并不是掩饰。
他不知她对宇文赟竟会如此多情,对这样一个迟早会亡国的人……
但是,这也就是宇文述始终没有怀疑过她的原因。
情真源于心。
不禁,他想读出她的心。
峰亦尧vay说:
不是尧哥剧透,下一章能看出一半的真相,请各位看管老爷们擦亮眼睛,比比谁是火眼金睛吧。
请支持尧哥,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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