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认真分辨起来。男子体型瘦小,五官又是……好一番贼眉鼠眼。
不是别人。
正是被别人称为“瘦猴”的宇文述的上司,
大理寺卿,
刘昉。
“行啊,你。手下冒着被发现就会扣上私自进入后宫的罪名替你奔波查案,你倒好在这里玩……还是皇帝的女人,够大胆。信不信,我抓住你的小辫子,坐正大理寺给你看看?”想到这,宇文述立时转忧为喜,瞬间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口水还没咽下来,他猛然僵在了那里。
陈月仪轻抚着刘昉的头,盯视着他,轻声细语:“你以后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想。”
“那你可愿意帮我去杀个人?”
“好。谁?”色令智昏的刘昉想都没想,张口就说。
“大丞相……杨坚。”
“这……”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意为我杀人?”
“……”刘昉转了过去。
“看着我的眼睛说。”陈月仪搬着他的脑袋捧进怀中。
“……好。那我该怎么做呢?”
陈月仪从枕下摸出一柄匕首交到刘昉手里:“用这把淬毒的匕首冷不防地给他来上一刀,便可见血封喉。而后父亲就能率禁军……到时候拥你做皇帝便是。”
“皇……可有十成把握?”
“有九成,只要杨坚一死,连夜发难,这周的江山就改姓刘。全凭你敢不敢了。”
“……好。等朕做了皇帝,一定只立你为后。”
“油嘴滑舌。今夜就让臣妾好好服侍陛下了。”
“哈哈……”
……
论说这长安城里拥有无上权力的人是杨坚,那么一夜之间知晓最多秘密的人就非宇文述莫属了。
纵使明日午时仍不能破案,他自觉也不必担心仕途之路就此止步,随意兜售后宫的一丝秘密出去就可以收货丰厚,何况他现在已然有十足把握判断出谁才是真正的犯人。
眼前的两条大路都光彩异常,这让宇文述着实欣慰不已。
“啊……快传太医。天左娘娘昏过去了。”喊叫声来自天香宫的宫女。
盏茶不到,太医就匆匆赶了过来。
为了避免嫌疑宇文述在暗处等足了一盏茶才装作路过被召唤了过去。
元乐尚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了。
此时,刘昉和陈月仪也已到场。
不消几瞬间,陈月仪便伏在元乐尚床沿前泪如雨下:“妹妹啊……醒醒啊,你听的到姐姐的呼唤的吧。天上走了,怎么连你也……本宫以后在这后宫中可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刘昉装作安慰她的样子:“娘娘请节哀。下官知晓娘娘与天左皇后姐妹情深,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陈月仪演技到家的继续啜泣着。
宇文述附到刘昉身前:“大人,下官恰巧路过,不知发生了什么?”
刘昉看了他一眼,说:“太医说天左皇后是中毒身亡。”
“这……”宇文述本来还在担心眼前这两人要对杨坚动手,可是没想到元乐尚倒是死在了前头,心中带着好奇和惊讶走到了元乐尚身前查看。
元乐尚嘴角残留着尚未擦拭干净的沫痕,说明她生前剧烈呕吐过,面色呈青黑正是中毒之状。
宇文述隔着单衣触碰她的手臂,死了片刻便已如此冰冷,这说明……
“娘娘中了砒霜毒。侍奉娘娘的贴身宫女在哪里?”宇文述看着了被召集在殿前的宦官宫女喊道。
叫翠儿的宫女走了上来,抖抖索索地说:“正是奴婢。”
此人,就是先前去给元乐尚倒酒的宫女。恐怕,元乐尚是喝了那隔夜被人投了毒的酒才死的。
宇文述心中有数,但按规矩还是问道:“娘娘从丞相府回来可都做了些什么?”
“娘娘回来以后,神情就……怪怪的,和以往不同。”
不对,宇文述心想:元乐尚去陪元晟回来,痛骂了朱满月一顿,是平时一贯嚣张的样子,怎么和以往不同。这宫女在撒谎。
宇文述还是点了点头,继续问:“怎么个不同法?”
“像是……像是很害怕。”
“是吗,而后呢?”
“问奴婢要了一壶酒就遣走了奴婢,奴婢觉着奇怪……就不禁在帐外偷听,只听得……”
翠儿说到这里一阵支吾。
刘昉忙不迭盯着她,责问道:“只听得什么,你给本官好好说。”
“娘娘说……好像是什么说谎了,以为天上伤害了元将军,娘娘气不过就失手杀了天上……”
“她具体是怎么说的?”宇文述盯视着这个说谎的宫女翠儿问。
“奴婢当时吓坏了,也不敢多听。只记得娘娘最后说了句‘这东西没派上用场,今天就留给自己吧’。还说了诸如‘女儿不孝’的话,就隐隐看到娘娘把什么粉末倒进了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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