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杨丽华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嫌恶的表情。朱满月最近不正常的举动果然是有古怪。
为什么那日乘车辇下万级阶的时候会遇到宇文阐在那里玩石头,她明明说是宇文阐困了,可是却独留他一个人在外面,自己在宫里烧纸钱,不,在里面烧纸钱的恐怕不是她了。
因为当时没有人到里面查证过,杨丽华也看到了一个火光下的身影,怎能确保是她?
极有可能是她趁着所有人还没下来,率先回到宫里用平时日积月累攒下的砒霜,潜进天香宫偷偷投进了酒壶中,可是没想到自己紧跟着她要回宫,听到与宇文阐讲话,便匆忙离开。
可就是因为这匆忙导致忘记将酒壶充分摇匀,结果竟被宇文赟发现。
朱满月偷偷在暗处看到宇文赟活着从天香宫出来以后,自知想嫁祸元乐尚除去宇文赟的绝妙好计失败了,就在她忧惧之际,宇文赟意外地转而进了烨芳宫,还与陈月仪发生了争执……
她的心头便又生一计,便是招鬼。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若这世上真有鬼魂存在,在杀人方面,朱满月要比陈月仪显得蓄谋已久。
所以,杨丽华极有理由相信朱满月才是这一切的搞鬼者。
只要再请珍儿去做件事,如果还不算太晚的话,那个给朱满月开药方的太医还活着的话,所有真相都能浮出水面了。
杨丽华决定放手一搏。提起小楷,在字条上写道:去太医院调出当今太后的风痰药方,做好太医的证词,切记要保密。
放飞出了讯鹰,她才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有些疲累,她倚靠在藤椅上不禁睡到了晌午。
此事该不该和他商量一下呢?杨丽华带着问题不禁从梦里醒过来,推开门,演武场上只有杨谅还在射箭,别人一如昨日。
“谅弟,宇文述呢?”
“早走了,我感觉是他觉得你不怎么搭理他似得,说大理寺里有事走了。”
“啊,这样……”
“大姐,你可是没看到,他走得时候那肩膀耷拉下来的样子,简直跟昨天一个天一个地。”
杨丽华没见过他这样的挫败之感,不禁有些好奇。
午后的时候,杨坚自宫里回到家中,只是他并非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郑译、刘昉、李德林和杨素。
高颎奉茶了以后,众人便关上了议事厅的门和窗,像是在讨论什么神秘的事情。
杨丽华见高颎候在门外,便猜到了八九分,该是五王回来的事情,便朝着高颎作着“嘘”声的动作,凑在窗侧窥看。
高颎脸色虽是难办,却也不好驱赶。
众人不分贵贱地围坐着,共同看着中间案上的一方帛书。
“丞相,你说我们前脚招待好赵王他们,告诉了天上驾崩的事情,转而就邀丞相明日去赵王府赴宴,此情此景可不对头啊?”李德林一脸苦色。
原来是赵王宇文招邀请杨坚明日去府上赴宴,说是要庆贺他荣膺左大丞相之职。
“是呀,告诉他天上驾崩的时候,另四王倒是惊恐得很,可那宇文招却丝毫不露伤神,这其中肯定有鬼。”郑译也说。
杨素揣测郑译的话中意思说:“大人是说他早已胸怀叛逆之心?”
刘昉的声音很低但说出了关键:“邀丞相去赴宴,说明他有备而来,胸有成竹。”
杨坚捋着胡子,轻蔑一笑:“他哪来的兵力?”
这么一说,郑译不禁转忧为喜:“是呀,瘦猴你说什么呢。即使他想谋逆,可是就凭他带到京城的两队卫士能成事吗?何况探子来报,长安三十里外都未发现有大股军队停驻的痕迹。”
“你可别忘了,老夫有这个。”杨坚得益洋洋地摸出怀中的相印,摆在案上,午后骄阳扫在麒麟的双眸处,宛如炯炯发光之姿,着实威武。
“大周禁军尽归丞相节制,话虽如此,可是宇文招的目标仅仅是丞相你一人,如果……”
听到这话的人包括杨丽华在内都知道李德林这话的意思。
所谓擒贼先擒王,虽然这么说不恰当,不过若是杨坚被做掉了,他身边的人又有谁能担起大梁呢?
周国的天下本就是宇文氏的天下,杨坚执掌最高权力只是非常时期的过渡,此时若由宇文招接替的话,想必不久也就会被认同的吧。
所以对于宇文招只要除去杨坚一人,往后就是一马平川。眼下,保护杨坚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对于杨丽华来说,杨坚倒了的话,她的一切也都没了。
“老夫总不能因此就退缩,不去参加赴宴了吧,这样传出去,日后老夫要怎么在朝堂立足?”
“丞相,下官并不是不让您去,只是得妥善制定计划,有护卫随身保护。”李德林说。
“可是护卫太多的话,宇文老儿也会有所怀疑的吧?”
“末将愿誓死守护丞相左右。”
“不用你去,你还要管理禁军,老夫独自一人去也无妨。”
刘昉不禁诧异:“丞相这可不像你了,以往之时,你可是万事谨慎的,怎么如今这般……”
没说下去,杨坚知道他的意思,不怎么高兴了:“往日位卑凡事抖索施展不开,现在立于云端,当有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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