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王叔招呼我们过去,原来他和老黄在给界碑划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盗洞。
老黄断定盗洞至少有七十年,那个年代能够打出这种盗洞的人,定然是摸金搬山的高手,他们取物有道,如果这座盗洞之后再没有人进去过,那么里面的东西定然是个天文数字的价格。
老黄兴奋的面色通红,就连那细软绵柔的声音都显得有了些力气。
王叔眯着眼,当即决定立刻下去,如果墓真的较为完整的话,说不定着一趟买卖,就能赚够下半辈子的钱。
虎子是亡命之徒,老黄曾经是一个文物贩子,但是自从潘家园中落之后,他们就丢了饭碗。
而我,十八岁,热血,激情都是在最盛的时候,没有责任和远见,对掘人祖坟也不会计较。
王叔分给我一个手电,然后便当先进入了盗洞,八十年代的时候,他跟着卸岭力士的团体挖过不少大墓,所以这里他经验才是最多的。之后是老黄,然后是虎子,我在最后一个。
王叔叮嘱了我们一些常识,比如不能用手碰尸体,有人拍肩不能回头之类的——
这些我在小时候都听父亲说过,但是那些都是鬼故事。
我有些怕黑,但是还没有试过怕不怕鬼。
夜渐渐深了,王叔钻入盗洞的时候,老黄立刻跟上,但是在朦胧的月光下,我竟然恍然看见老黄的背后有一丝淡淡的绿雾浮起,难道是我眼花了?再次定神的时候,老黄已经钻进了盗洞。
山里的泥土湿润,这个盗洞就像是一条放大了几十倍的老鼠洞一样。斜着往下不知道有多远,看趋势,似乎是从河流下方打过的。虎子一遍爬,一遍嘴里骂骂咧咧的,他的块头太大了,所以总是撞到洞壁。然后蹭一身又湿又滑的泥土。
不知道爬了多久,我已经感觉腰部酸麻的没有力气的时候,终于,盗洞一转,到了尽头。
尽头是个小小的地窖,王叔他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很清楚就判断这是个存放粮食的地窖。
而我,则是心中一凉。背上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这个地窖,这个地窖竟然是我家厨房下面的那个地窖。
别无他,只因为我曾经在这里玩耍了三年,我抬头一打手电,果然,一条发黄的旧绳子从上方一个洞口垂落下来。孤零零的,显得有些渗人。
这个地窖,自从九五年,我父母死后,便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
王叔还在打量着,他也看到了那条绳子和出口,但是他却一直不甘心,认为这个地窖里面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东西,那个盗洞怎么可能是通到一个地窖里面。
忽然,一阵诡异阴森至极的笑容猛的响起,然后瞬间又落下,我差点没有吓尿了裤子,那个声音就在耳边。竟然像是老黄在笑。
王叔面色发白的掏出手枪,忽然,虎子一声惊叫。地面上竟然有一直断手。
手电近距离照到手上,应该是一个男人的,手上还有一个祖母绿的戒指,我忽然觉得有些眼熟,瞬间心中猛的一悚,这个戒指,是叔伯的!
我依稀记得他四年前,曾经有一次把玩过这个戒指,当时他的表情还很奇怪,但是看到我之后就立刻把戒指收了起来。
王叔一眼不发的把戒指从断手上撸下,然后眯眼看着老黄,显然,他刚才也听出了是老黄在笑。
难道老黄被鬼上身了?正当王叔要对老黄发难的时候,忽然,一滴滴啪嗒啪嗒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个寂静的黑暗空间里面显得格外刺耳。
虎子块头大,但是胆子却没那么足,已经吓得有些发抖。
我猛的把手电往地窖上方一照,顿时背上的冷汗就滚了下来,那个洞口,那条绳子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只手臂,但是却是没有手掌的手臂。正在啪嗒啪嗒的滴着血液。
王叔就在那个洞口下方的前侧一点,那只手,差点就碰到了他的后脑勺。
我和虎子吞咽着唾沫看着那里,但是王叔却好像没有发觉,拿着枪,对着老黄,喝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老黄面色惊恐的看着王叔的背后,显然他也发现了那只断手。
王叔看着老黄的表情,忽然心中一惊,猛的转身,那只断手直愣愣的就触到了他的额头,砰的一声,王叔的枪走火了。
但是还没有完,那只断手忽然杵了下来,不止是手,一整具尸体一下子就从洞口滚下,压倒在王叔身上。
绕是王叔这样胆大的亡命人也被吓了个三魂不见七魄。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此刻,我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这里太诡异了,我家的地窖怎么会有只断手,上面竟然还带着失踪了四年的叔伯的戒指,而且,那只手的主人尸体竟然还从地窖入口被抛了进来,难道有人杀人抛尸?是不是叔伯?
就在这时,老黄忽然站起身来,狞笑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黄叔,然后踢了他几脚,冷笑道:“老狐狸,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说着,心有余悸的看了上方的洞口一眼。
看来老黄和王叔不是一道人,我悄悄离虎子远了半步,准备他们一不注意就向身后的盗洞钻去。
忽然,老黄一声惊呼,我心中一紧,立刻看过去,王叔满脸是血的压在老黄身上,一句一句厉声道:“差点就栽在你手上,不过,你还是少混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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