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瑟斯耸了耸肩,“从窗户,穿过房顶。看起来他选择多蒂·瑞森姆作为目标只是因为她房间的位置,并且当时她恰好独自待在房中罢了。”
而本正在思索,“但她的尖叫声被如此快地掐断了。她看见他从窗户爬进来时并没有尖叫。他一定是在她呼救前就把刀子刺进了她的腹部。然后又一刀刺向她的喉咙,让她安静下来。这是不是能够说明凶手是她认识的人?或者说是她信任的人?”
“她可能正躺在床上,闭眼打盹儿。”
“我想可能。”本勉强赞同道。
他又等了一会儿,接受讯问,说出了他仅知道的一点儿情况,然后就看着韦瑟斯和他的手下盘查讯问妓院里的所有人。终于,午夜已过,他们才准许离开。他走过几个街区,来到阿灵顿宫,找到个房间过夜。
睡意来得很快,但他仍然把枪放在枕头下,触手可及。他脑中最后的一丝念头就是要想方设法把金斯曼的女儿带离这地方。那个杀害了四个女人的魔鬼离她已经很近了……
第二天清晨,他发现斯托维尔的大街小巷发生了奇特的变化,人们用五彩缤纷的彩带和欢乐喜庆的狂欢节服饰隐藏内心的恐惧。这天是四旬斋到来前的一天,街道上已经散布着戴着面具、身着奇装异服的身影。街区中,报童叫卖着开膛手最新犯下的谋杀,但在这样的欢庆之日里,连这个也被人们抛在了一旁,置之不理。
阿灵顿分店毗邻旅馆大厅,为客人提供了一个每天早晨吃早餐的好地方。一个酒保正擦拭着玻璃杯,其中一个女侍者为本端上一盘冒着清晨忙碌的香气的培根鸡蛋。此时,除了本,仅有一位顾客。是个有些面熟的年轻男人,蓄着胡子,门牙上有个豁口。本很快就想起了他——贝斯的朋友,雨果。
“嘿,你好!”他含着满嘴的食物,打着招呼。
“斯诺,是吧?”
“没错儿。本·斯诺。”
“我叫雨果·戴迪尔,我听说贝斯的老爹雇你来的。”
“我想是这样。他想要她回得克萨斯去。”
戴迪尔一直站在吧台前。这时,他走到本的餐桌前,“差不多是贝斯来新奥尔良的第一天,我就认识她了。我想我可以照顾她。”
“你能保护她免遭开膛手的毒手吗?你能把她从现在这样的生活中救出去吗?你能给她一百万美元吗?”
“我可以试试。”戴迪尔说。这是年轻人的永恒答案,即便是在这个充满罪恶的斯托维尔。
“你觉得你是她的真命天子吗?你是干什么的——可能是拉皮条的或是毒品贩子?”
“我和贝斯是同一类人。我们理解彼此。”
“我愿赌一把。你会为她在通讯名册上刊登出广告。可能对她的生意有帮助,”这番话激怒了戴迪尔,但还没等他反驳,本突然冒出个念头,“你说,他们这里有没有留存过期的通讯册?”
“我不知道,”戴迪尔一耸肩,压下了怒火,“去问酒保,别问我。”
本走到擦得锃亮的长吧台前,打断了酒保清洁酒杯的工作。“过期的通讯册——你们有吗?”
酒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过期的有什么用?最新一期里列着所有妓女的名字,名不在册的女人都不在这里了。”
“我只是想看看。”
“这是1895年才创刊的。”
“好的。你有没有从1895年开始的?”
“我想我可以在后面的办公室里帮你找一套。等一会儿。”本等待着,不一会儿,酒保回来了,手里拿着五本卷了边的过期通讯册。“你可以在这儿看。但是看完得还给我。”
“好的。”
雨果·戴迪尔又回到了吧台前的位子,本坐下,开始翻看第一本通讯录,虽不知他到底要找什么,但他有种感觉,他会在这里面有所发现。这书一年比一年厚,更是在1897年骄傲地宣布斯托维尔区的正式诞生。渐渐地,出现了钢琴手的广告,虽然“爵士”一词尚未被他们使用。
但眼下,本对名字更感兴趣。他浏览着名单,偶尔做个记录,突然灵光一闪,找到他所要的。这是两年前那期,但好像这就是关键。也许,只是也许,这就是破解开膛手一案的关键线索。
“你今天早上看到韦瑟斯警探了吗?”他对酒保大声问道。
“还没有。他通常中午的时候过来,但今天是四旬斋前日。”
“我知道。”
本将一本通讯册塞进衣袋,向大门走去。“我说,我告诉你了得还回来!”酒保在他身后叫着,但他已经走上了街道,被不断聚集的、戴着面具、身涂彩绘的狂欢者的浪潮吞没了。
本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韦瑟斯。当他发现他时,这个英国人正在帮助驱散聚集在罗宾逊北街一栋房子前的人群。一个女人,显然不是喝醉了就是吃了药,穿着一件极短的串珠服,爬上了房顶,跳着法国康康舞,令下面的人群激动不已。
“好了,”他说,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本,“喜欢这表演吗?”
“我一直在找你。我们能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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