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射伤了我的人?”
“杰瑞秋·琼斯?他先拔枪的。在这里,人们可不应该那么做。他很幸运,我只射中了他的手。”
他们被从码头传来的一阵汽船鸣笛声打断。“是‘分水岭’号!”斯黛拉说。
她的继兄却摇摇头,“只是‘卡罗顿佳人’,准备起航南下。他们要在明天中午前到达新奥尔良。”
“那可要全速前进了,”本说,“逆流而上得需要二十四小时。”
“水流会帮忙的。”
某些事情困扰着本。“尤利西斯·哈瑞斯还会在河道管理局办公室里吗?”他问斯黛拉。
“我不知道,天色已经晚了。”
“我会回来。”他丢下一句诺言,甩开大步走了。
正如他担心的那样,河道管理局办公室的房门紧锁,于是他急忙来到了附近的电报局。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营业员询问道。
“我想往圣路易斯发个电报,然后等回电。”
“当然。但得花点时间。也许有一天,我们也能有台东部那种奇妙的长途电话。那你就可以和圣路易斯方面讲话了。”
本飞快地写下消息,“把这个发给河道管理局,或者码头负责人,或者在晚上这个时候可能还在工作的任何人。”
那男人看了本写下的简短的问题,“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别介意——发吧。”
“反正是你的钱。”营业员摇了摇头,转向了电传打字机。
本走出门,正看到“卡罗顿佳人”号鸣响了最后一声汽笛,驶离了码头。
他呆立着,望着自己映在电报局玻璃窗上的影子。
向南而不是向北。油漆而不是血。
他朝着码头奔去,奔向他们那天早上租下的汽艇。尤利西斯·哈瑞斯和一个戴着警长徽章的男人站在码头边。“跟我来!”本大喊道,“我们得追上‘卡罗顿佳人’!”
哈瑞斯皱皱眉,“你的意思是‘佳人’号弄沉了——”
“不是,”本催促着他们跑向汽艇,“‘佳人’号没有弄沉‘分水岭’——它就是‘分水岭’!”
当罗伊·福克斯端着一支散弹枪出现在“佳人”号的船栏杆后时,本一枪射中了他的肩膀。他们仅凭这一枪,登上甲板,夺取了船的指挥权。伯特斯船长悲伤地站在领航室里,丝毫没有抵抗。
本在汽船娱乐室中找到了伊迪·阿比林,他正一个人码着纸牌。伊迪面带微笑,打着招呼。“你好,本,”他说,“你来救我了。”
“你凭什么认定你这样疯狂的阴谋可以成功逃脱?”本说。
“这根本就不疯狂。即使汽船业正在走下坡路,但这艘船也能值一大笔钱。如果我们能够到达新奥尔良,我们就可以给它换个装,那样就没人认得出她了。我也弄到了一些文件,证明她是由佛罗里达州银泉港发出的一艘名叫‘奥克拉瓦瓦’的船艉明轮推进船。不费吹灰之力,我就有了一艘属于自己的船,而且没有人受到伤害。”
“没有人受到伤害?你制造的一连串的意外事故,除掉主要船员,好让自己的人代替上船,这又怎么说?你为了自己能在最后时刻上船,杀害了弗兰克·毕彻,代替他的位置,难道不是吗?”
伊迪·阿比林耸耸肩。“本来没想杀他的,本。那是个意外。我还能说什么?”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我们正在调转航向。”
“在密西西比河道管理局的授权下,朝维克斯堡返航。你将在那儿和新奥尔良,接受指控。”
伊迪看起来有些难过,“现在谈条件太晚了吗,本?”
“太晚了,伊迪。”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们出了什么纰漏?”
“‘分水岭’号可能沉没了,也可能驶入了某些隐蔽的支流,但两种可能性都没有证据支持。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错误。从格林威尔发来的电报说近二十四小时内,南北双向均没有任何汽船经过。但‘卡罗顿佳人’应该从圣路易斯起航,向南航行。这样,不仅‘分水岭’号没有由南方经过格林威尔,‘佳人’号也没有从北方驶过那里。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我又想起一些事情,便知道了真相。
“两艘船是姐妹船,这就意味着她们的大小和外观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斯黛拉·达恩听到‘佳人’号的汽笛声时,以为是‘分水岭’号。还有,之前我和别人打架,有人以为我后背流血了——但那只是油漆。之后,我盯着窗户上的影子,试图回想那红油漆是怎么弄到我背上的。然后我就想到了围绕在‘佳人’号船舷和上部的两条红线。我想起我曾经靠在领航室的外墙上。那两条线是新漆上去的,同样还有船名,为的是改变船的外观。船在河中时,你不可能把油漆涂满整个船舷,但等船到上游时,你就可以了。你事先让另一个船长、大副还有其他船员装扮成乘客混上船,他们占领整艘船后,就变成‘卡罗顿佳人’顺流回航。告诉我,剩下的船员和乘客怎么样了——那些没有参与你阴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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