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东想了想,摇摇头说:“应该不是,我跟你亲生父亲关系不错,他有什么亲戚,我大概都知道。再说要真是亲戚找你,也不可能等到十年后再来找你。”
李梦晨皱着眉头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李延东与妻子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说:“根据你的描述,我猜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张桦。”
李梦晨吓了一跳:“杀死我父母的凶手?”
“我听说她坐牢之后,由死缓改为了无期徒刑,几年前又因为检举同狱室囚犯的越狱计划而立功减刑至十年。现在算来,也正是她出狱的时候了。”李延东说。
李梦晨奇怪地道:“她找我干什么呢?”
杨慧说:“儿子,你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可毒了。我看一些报纸上报导说,她在入狱前曾放出狠话,说后悔没有将陆忠这负心汉全家杀尽。”
“难道她对我亲生爸爸的仇恨还没有消除,出狱后还要继续追杀当年那个从她屠刀下逃掉的孩子?”李梦晨问。
李延东面色凝重,点点头说:“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看她为了寻找仇人的孩子,都找到公安局去了,这不正说明她恨意未消,杀意正浓吗?”
李梦晨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天晚上报警寻人的疯女人,竟是自己杀父杀母的仇人。他咬着牙恨恨地道:“她不来找我更好。她若敢来找我,我一个警察,难道还会怕她一个老女人不成?”
杨慧说:“儿子,你可千万不要大意。那女人刚从牢里出来,虽然看上去显老,好像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但实际上完全有能力杀人。再说你在明处,她在暗处,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刀从背后跳出来对付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怕她会对惠芳不利呀。”
李梦晨听她提到慧芳这两个字,不由心头一软。杨慧说的“惠芳”,正是他的女朋友宋惠芳。两人已经相恋多年,正准备下个月结婚呢。李梦晨低头想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说:“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的。”
回到局里上班后,李梦晨把自己遭遇的情况,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刑侦大队大队长张警官作了汇报。张警官听罢,眉头一皱说:“张桦这个女人,还真能折腾啊。坐了十年牢出来,居然戾气未灭,杀心不死。”
李梦晨有点意外,问:“队长,你认识这个女人啊?”
张警官说:“何止认识,十年前,陆忠夫妇命案,就是我师父带着我和其他几个同事一起侦破的。这个案子虽然早就破了,可还有一些谜团留在我心里,一直未能解开,既然她又回来了,说不定这正是一个解开陈年旧谜的机会。”
李梦晨问:“队长,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关键是她在暗处,咱们想找她也找不到。”
张警官想了一下说:“你也不用着急,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她的动向,了解了她的意图,想要对付她也并不困难。你先回去上班,容我再想想办法。”
下午的时候,张警官把李梦晨叫过去说:“我已经想到对付张桦的法子了。这几天你不用在刑侦大队上班了,每天换上便装,到大街上巡逻去。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
“这就是你想的法子啊?”李梦晨一头雾水,担心地问,“靠不靠谱啊?”
“山人自有妙计。”张警官胸有成竹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就放心好了,我们保证在你和惠芳结婚前抓到这个女人,让你们安安心心地举行婚礼。”
李梦晨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嘟囔着领命而去。从第二天开始,他就换上便装,在几条城区街道上巡逻。他以为张警官的意思是叫他自己去大街上寻找那个疯女人的踪迹,可是他在大街上溜达了三天时间,也没有瞧见那女人的影子。
眼见婚期将近,张桦这颗定时炸弹还没有被清除,他心里不由烦躁起来。
第四天中午,李梦晨正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上转悠,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他以为有警情,立即大喝一声:“我是警察!”就往围观的人群中挤去。李梦晨挤进人群一看,只见张警官带着几名穿便衣的兄弟,正将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按在地上。李梦晨蹲下身一瞧,那女人正是张桦。
张警官舒了口气,对他道:“你向我汇报情况后,我就调查过了,这个女人在那天晚上报警寻人之后,又去你小时候那个家附近打探过情况,所以我料定她已经知道当年那个劫后余生的孩子就是你。她如果真想杀你,绝不敢跑到公安局动手,所以我才叫你身着便装在外巡逻,将她引出来。我则带几个兄弟在你附近盯着,只要她一现身,咱们就立即收网。这不,她还真上当了。”
张桦被人从地上拖起,手上早已上了铐子。她上下打量李梦晨一眼,半信半疑地问:“你、你真的就是陆忠的儿子?”
李梦晨恨声道:“十年前,你杀了我亲生父母,坐了十年牢出来,居然还想要杀我,你这女人,也忒狠毒了些!”
“杀你?”张桦先是一愣,接着又厉声大笑起来,盯着他道,“那是当然。你是陆忠的孽种,我曾经发过誓,陆忠给我造成的伤害,我要加倍奉还,我不杀他全家,誓不罢休。哈哈,不杀他全家,誓不罢休!”说到最后,已是歇斯底里,声如厉鬼。听得在场的人都止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李梦晨本来还只是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她可能想要对自己下毒手,现在听她亲口承认,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寒意,如果不是张警官想出这招引蛇出洞的妙计将她抓住,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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