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战斗小组究竟是些什么人?”
沙姆龙做了个鬼脸:“他们都是些小打小闹的角色,主要活跃在法国和其他几个欧洲国家。他们热衷于在犹太教堂搞搞纵火案,或是亵渎一下犹太人的公墓,再不然就是在巴黎大街上殴打几个犹太人家的儿童。”
“他们宣称对此事负责,这其中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沙姆龙摇摇头:“他们说的全是老一套的胡言乱语,什么巴勒斯坦人民的苦难,什么摧毁锡安主义的组织。他们威胁说,要继续攻击欧洲的犹太人目标,直到巴勒斯坦获得解放为止。”
“拉冯的办公室是一座装备齐全的要塞。一群只会扔燃烧弹和摇涂鸦罐的宵小,怎么会有本事把炸弹装置在战争索赔处的内部?”
沙姆龙接过了基娅拉递过的咖啡:“奥地利国家警察还不能确定,不过他们认为炸弹可能藏在一台电脑里。电脑是爆炸当天早些时候送进办公室的。”
“在维也纳,伊斯兰战斗小组难道有能力把炸弹藏进电脑,然后瞒天过海把它送进戒备森严的办公楼?我们能相信吗?”
沙姆龙狠狠地搅拌着咖啡里的糖,缓缓摇摇头。
“那是谁干的?”
“显然,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沙姆龙脱下外套,卷起了衬衫袖子。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加百列避开沙姆龙的凝视,回想起这个老头儿上一次派自己去维也纳的情形。那是1991年的1月,机构得到情报,一名在维也纳活动的伊拉克特工正在策划一系列恐怖活动,袭击以色列目标,以配合第一次海湾战争。当时沙姆龙命加百列监视这个伊拉克人,如果必要,可以采取行动,先发制人。加百列不愿再一次忍受同家人长时间的分离,于是他带上了妻子莉亚和儿子丹尼同行。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已经走进了圈套。布置圈套的人是一名巴勒斯坦恐怖分子,名字叫作塔里克·阿尔·胡拉尼。
加百列出神地想了一阵子,终于转头看着沙姆龙道:“维也纳是我的人生禁区,难道你不记得了?”
沙姆龙点起一支气味恶臭的土耳其香烟,将熄灭的火柴丢在茶碟里。他将眼镜推到头顶上,双臂交叠抱在胸前。在松垂、黝黑的皮肤下面,那双胳膊依旧强健,犹如一对缠绕在一起的钢筋。同样强健的还有他的双手。他的这副姿态,加百列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沙姆龙是不可撼动的。沙姆龙是不屈不挠的。他第一次派加百列去罗马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也摆出了这副姿态。当时他就已经年岁不小了。说真的,他从来也没有年轻过。青春岁月里,他没有在海滩上追求女孩子,而是在帕尔马赫突击队里担任队长,为了以色列而战斗,无休无止。他的青春早已被人窃取。而他接下來又窃取了加百列的青春。
“我自告奋勇,要只身前往维也纳。不过勒夫不答应。他认为我们在那座城市留下过遗憾的历史,所以我也是个不祥之人,是个太过极端的形象,只有换一个温和一些的人物,才能赢得奥地利警方的积极协助。”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派我去?”
“当然,不是以官方的名义。”如今,沙姆龙的一切行动几乎都是非官方的,“不过要是有个我信得过的人盯着这案子,我会放心很多。”
“我们在维也纳有没有机构里的人?”
“有,不过都是勒夫的人。”
“他毕竟是头儿。”
沙姆龙闭上眼,似乎被人触碰到了一个令他痛心的题目:“勒夫眼下有太多的问题,拿不出足够的精力关注维也纳。大马士革的那位小皇帝正在吵吵闹闹;伊朗的那帮‘毛拉’们又在忙着造‘安拉的炸弹’;哈马斯把儿童做成人体炸弹,让他们在特拉维夫和耶路撒冷的大街上引爆自己。相形之下,维也纳的爆炸不算什么大事情,虽说遇袭的是伊莱·拉冯,可还是不会引起应有的重视。”
沙姆龙隔着咖啡杯,充满同情地盯住加百列:“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想回到维也纳,更何况又是去面对一次爆炸,可是你的朋友就躺在维也纳的医院里,在生命线上挣扎!我以为你也想弄清楚是谁干的。”
加百列想到了圣乔凡尼礼拜堂,思忖着其中尚未完工的贝利尼祭坛画,似乎能感到它正从自己手上滑落。基娅拉不再理会沙姆龙,扭头专注地望着他。加百列避开了她的凝视。
“如果我去维也纳,”他平静地说,“我需要一个身份作掩护。”
沙姆龙耸耸肩,似乎在说,解决这样的小问题,办法太多了——这还不是举手之劳,伙计。加百列早预料到沙姆龙会是如此反应。于是他伸出了手。
沙姆龙打开公文包,将一枚马尼拉纸信封递了过去。加百列掀开封盖,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摊在茶几上:几张机票,一个钱包,一本有多国盖章的以色列护照。他翻开护照,看到一张自己的面孔正在盯着自己。他新得的化名叫作葛迪恩·阿戈夫。他一向喜欢这个名字:葛迪恩——犹太人的勇士。
“这位葛迪恩是做什么的?”
沙姆龙朝着那只钱包欠下身去。里面少不了最寻常的东西:信用卡,驾驶执照,健身俱乐部和音像店的会员卡。除此之外,沙姆龙还找出了一张名片:葛迪恩,阿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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