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停止了哭泣。为了忘却,你画画,你长时间地练习钢琴。生活完全照旧,但狼蛛来得qt来越勤。很荒唐。你们相识了两年,他本已让你的羞耻之心荡然无存——在你刚开始被幽禁时,你会当着他的面排便,可现在你对向他遮掩双乳。你不停地提拉睡袍,为了让开低的领口少暴露一些。狼蛛让你试用胸罩。其实并不管用——你的乳头坚挺结实,会透过衣服形成凸起。但是这样总归好一点。一个胸罩,再加上一件紧身上衣,这样你自在了不少。
和锁链、地窖、打针一样,这个新身体慢慢让你产生了惯性,最后你习以为常。再说,多想又有何益?
还有你的头发……起初狼蛛会给你剪头发。后来,他就听凭你的头发生长。究竟是针剂、胶囊还是药水的作用?你的头发变得浓密,狼蛛给了你几瓶洗发水和一个电吹风。你对打理头发产生了兴趣。你试过各种发式,盘发,马尾,最后你将头发弄卷,从此你就是这样的发型了。
他要杀了你。地窖里面很热,渴的感觉又来了……刚才他朝你浇过冰水,可你没办法喝到。
你等待着死亡,再没什么要紧的了。你回想着学校、村庄,回想着一群又一群的姑娘……还有你的哥儿们亚历克斯。这一切你都再也见不到了。一切你都再也见不到了。你习惯了孤独——与你唯一相伴的就是狼蛛。有时,你会产生强烈的怀旧感,萎靡不振。他给你吃镇静剂,送你礼物,这个浑蛋,他做所有这些事就是为了把你弄到这个地步……
他为什么还要等呢?他应该酝酿好了酷刑,设计好了杀戮你的手段啊……他会亲自来杀你,还是将你交到某个像瓦尔内洛瓦那样的人手中呢?
不!他承受不了别人碰你、接近你,当他揍那个疯子瓦尔内洛瓦时,你清晰地看出了这一点!因为那个人用他的鞭子伤害了你。
也许是你的错呢?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在嘲笑他……只要他一走进你房间,只要你正坐在钢琴边,你就会为他演奏《我爱的男人》,这首他恨之入骨的歌曲。要么更恶心的是,你挑起了他的欲望。他独身一人生活已有好几年了。或者他有个情妇?不会……他没有能力去爱。
你注意到他看着你全身赤裸时那种深深的困扰。你确定他对你是有想法的,可他碰到你时却一脸厌恶,当然,这一点得理解他。尽管这样,他对你还是有欲望的。你在卧房里总是会赤身裸体,有一次,你坐在琴凳上,从钢琴边转过身面对着他,你张开双腿,向他露出你的性器。你看到他那亚当的苹果(1)正在颤动,他的脸红了。正是如此,正是这使他更为疯狂——在极尽能事地折磨你之后,却对你产生了想法。对你产生了想法,顾不上你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会将你困在这个地窖里多久?第一次,他在树林里追捕到你后,他一个星期弃你不管,独自一人,困在黑暗中。一个星期啊!这是他后来向你承认的。
是啊,要是你没有撩拨他的欲火,戏弄他,也许今天他不会这样报复你?
还是会的,真荒唐,尽想这些……是因为维韦安娜,维韦安娜已经被关进疯人院四年了……时间越久,她无法痊愈的事实就越明显……他对此无能为力。他不能接受那个身心俱损的女人是他的女儿。现在她多大了?她当时十六岁,现在该二十岁了。而你,你当时二十岁,现在你二十四岁了……
在二十四岁死去,真不公平。死?可两年前你已经死了。两年前樊尚就死了。他身后的那个幽灵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个幽灵,可依然受苦,受尽无休无止的苦。你再也不想让他玩弄你了,是的,就是玩弄,你受够了这些把戏,你受够了这种肮脏的摆布。你马上还要受苦。上帝才会知道他能想出怎样的阴谋!他是个滥用极刑的专家,这一点他已经证明给你看过。
你身体发抖,你烟瘾犯了。昨天他给你服用过鸦片,现在你又想抽了。每天那一刻,始终是在晚上,他都会来看你,准备烟斗,这是你最大的乐趣之一。第一次抽的时候你吐了,你感到恶心。但他坚持让你抽。那天正是你对现实不能避而不见的那一天——你长出了乳房!他撞见你一个人在地窖里哭泣。为了安慰你,他向你推荐了一张新唱片。而你让他看了你的乳房,你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出去后几分钟便回来了,带来了烟斗和小油丸这些吸食鸦片的必备品。一份有毒的礼物。狼蛛是一种具备多种毒液的蜘蛛。你接受了他的这个礼物,此后要是他哪天忘了这道仪式,你会主动向他索要毒品。最初几天面对鸦片的那种恶心已经离你远去。有一天,吸食完之后,你就躺在他的怀里。你在沙发上吐出烟斗里的最后几口烟,他坐在你的身边,将你贴着他紧紧搂着。他不由自主地抚摸起你的面颊。他的手从你光滑的皮肤上掠过。你不自觉地为他改造你提供了方便——你从未长过胡须。当你和亚历克斯还是孩子的时候,你们一起注意过彼此身上是否长出了汗毛,嘴上是否长出了绒毛。亚历克斯很快就长出一片胡须,开始还比较稀疏,之后就非常浓密了。而你,你一直寸毛未生。对狼蛛来说,少了一个需要处理的细节问题。可他对你说,这根本不重要!那些注射在你身里的雌激素总会让你的毛褪光。无论如何,你还是恨自己如此符合他的期望,何况你还像亚历克斯说得那样,有张女孩子一样漂亮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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