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是谁_[美]利兹考利【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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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她现在还不敢说,此时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她只是想放松心态,仅此而已。“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那就这样做吧。不过,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征求我妈的许可,我是这件事的唯一受害人,需要帮助的人是我。”

  “很高兴你能从这个角度看问题,安琪拉。你也很清楚,现在需要帮助的是你,不过我还是得出去一下,和你父母简单沟通一下。”

  医生出去的时候,安琪坐在沙发上。她不知道,面前的沙发到底软不软,她一屁股坐下去,因为在她看来,所有沙发都应该是软的。

  格兰特医生回来看到安琪变换了位置,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你母亲同意了,你准备好了吗?”

  安琪点点头。她想知道格兰特医生手中的工具是什么。医生碰了一个开关,安琪看到有一道光束射出,摇摆不定,有点让人心烦。就这样,那束光前后摆呀,摆呀。

  “我会不会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安琪问。

  “耐心,放松,吸气,呼气,”格兰特医生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吸气,呼气。幻想你面前有一棵松树,一棵高大挺拔的松树。”

  安琪的脑海中呈现出一棵松树,一棵完美对称的深绿色松树,就像小孩用彩笔画出来的那种,看起来又像一棵圣诞树。

  “旁边,还有一棵松树。”医生继续。安琪这次想象出一棵更高更大的松树。

  “现在,你有没有闻到一丝燃烧松枝和木柴的味道?吸气,呼气。来,慢慢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安琪照做了。她缓缓地呼吸着,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她好像嗅到了松枝和木柴燃烧的味道。

  “是的,我的确闻到了什么。”

  “现在再增加五棵松树。”

  安琪望着眼前的树木,感觉一点都不真实。

  “你可以朝着这些松树向前走一步吗?”

  她走近了那些树。紧接着,她突然站住,然后慢慢转身,墙面上的钉帽正在无情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琪拉,你在找什么?”医生问道,“你在树林里看到了什么?”

  “不!赶快停下来!”从安琪的嘴里冒出一声巨大的训斥。

  “安琪拉,安琪拉。”医生推搡着她的肩膀。

  安琪拉眨了眨眼,那束强光已经消失了,而她还在沙发上坐着。“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

  医生表情严峻地说:“我们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困难。”

  她刚才其实在帮你找到我们几个,她说:“我认为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你失忆症的方法。”

  当然,你想知道的还有更多。

  格兰特医生的桌子上有一本敞开的书,标题用粗体字写道: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DID)。

  她说:“我现在怀疑,你的心里有几个相互交替的人格——它们可能是在你为了摆脱绑架所带来的创伤时,发展出来的多重人格。”

  “太疯狂了。”你说,“你的意思是我疯了?精神分裂?妄想症?”

  “不会,不会,根本没有的事。这个单词应该是‘解离’,意思是‘被分开’。”她连忙安慰道,“交替人格可以替你体验和承受大多数的创伤,甚至是可怕的经历。它们在你和发生的事件之间构筑了一个强大的防御机制。通过这种方法,你当然不会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因为它们属于大脑的终极生存机制之一。”

  她是对的。你和她互相拍了拍肩。

  但是你很快又笑着说:“太荒谬了,你真觉得我是多重人格?”

  “好吧,首先,你从失忆的那一刻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格兰特医生弯下腰从地板上捡起掉落的花瓣,“其次,我刚才花了半个小时和这几个人格之一进行了一番谈话,她称呼自己为‘女童军’。她说,她很担心你。”

  第二部分 我们

  4 团聚

  从格兰特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母亲已经印好了像教科书一样厚的文章,还有一整页的网上参考资料。安琪闷闷不乐地跟着母亲上了车。她还是不相信医生的那一套,一定有更合理的方式来帮她找回那段丢失的时光。还有,上帝啊,她们刚才还提到了露营的事情,当然安琪本来应该告诉一声,自己其实本身就当过女童军的往事。要是这么说出来,医生肯定把一切又混淆了。她下次打算好好澄清一下。不过说实话,她开始有点喜欢格兰特医生了。

  “你觉得……”母亲发动汽车,欲言又止。

  “拜托,妈妈,你不觉得有点过了吗?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我是因为创伤后压力症候群而患了创伤性失忆症吗?这个说法我还可以接受,但是刚才她说什么‘多重人格’,谁信啊?”

  “好吧,格兰特医生说你的病是非典型性症状,对吗?”

  “当然了。她给我看的那本书上写着,我之所以患这种病,是因为在我小时候受到过虐待什么的。都是胡扯,我的童年再正常不过了,是吧?你和爸爸也没有把我捆起来,或者把我塞进柜子里折磨我,对吧?”安琪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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