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抓到了偷符号的人?”我越发强烈地意识到,之前所有的秘密将在这个地下的房间一一解开。
“是他自投罗网的。”王存再次得意起来,“这还要谢谢你,他是被你引过来的。虽说他是个小贼,但能抓到他,也算是不小的收获。好了,现在除了那条大鱼之外,所有的小鱼都已入网。”
“这人是谁?”我把照片摔在了桌上,一心想要抽死这个人。
王存看到我的反应后,很潇洒地把手中的那个东西扔了过来。我连忙接过,那是一张CD盒,盒上写着《尼伯龙根的指环》——这张CD,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照片是从这个CD盒的夹层里发现的。你不是觉得这张CD很眼熟吗?”王存翘起二郎腿。
杰克!——我的天!
杰克与我和李少威的私交很好,他可以随意进出我宿舍!我第一次去历史博物馆查看司母戊鼎时偶遇了他!是他告诉了我历史博物馆先秦馆关闭的消息!是他突然出现在乌鲁木齐的澡堂,送我来的罗布泊!他还是一个在中国到处旅游的人!——他竟然……
我的表情告诉了王存我脑中的事情。
“他是中情局的高级特工,在中国隐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调查仪器的下落,我盯他已经很多年了。你肯定想知道他怎么得知仪器的存在,对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查出,当年能破解楼兰文的只有两个人:阿瑟和西克……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知道这两个人……那好,那你应该也知道阿瑟的研究成果被偷了吧?谁偷的——英国战略情报局;怎么会落到杰克手上——因为英美在二战后达成协议,共同寻找仪器。真不巧,我这回抓了四五个他们的人,他是最后一个落网的。哈哈。”
王存脸上露出了打败国外同行后的得意表情。
杰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心底涌出了被好朋友出卖后的懊恼与绝望。
“好了,不管这些小角色了,咱们得聊聊那条大鱼了。”王存站起了身。
“等会儿!我来新疆是临时决定的,杰克怎么知道我来新疆?他怎么会在乌鲁木齐偶遇我?”我再次看向了那张CD盒,满脑子都是问号。
“对啊,他怎么知道你来新疆?”王存故意夸张地瞪大眼睛看着我,“答案是——那条大鱼告诉他的!所以说,那条大鱼非常聪明,他自己不来新疆,却把杰克派过来,他既不希望自己落入圈套,也不希望错过这里发现的任何线索。”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既然杰克是从我这偷走符号的人,而你所说的那条大鱼是杀害丁教授的凶手,那丁教授遇害的那晚,杰克跟这个大鱼都应该在丁教授家,他们总会有一方见到另一方。”我随后把自己对丁教授被杀一事最初的分析告诉了王存——根据我的分析,杰克和大鱼都知道大谷基金会把符号给了丁教授,然后他们一定会去找丁教授。但由于那晚我与丁教授聊到三点多,而丁教授是在我走后就遇害的,所以他俩一定是在门外守候。可我走之后,无论是杰克先行窃未果、还是大鱼先杀人,两者必有一方见到过另一方。
“你分析得没错,我刚才去见杰克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你第二种分析是正确的——在大鱼杀害丁教授的时候,杰克在窗外目睹了全过程。也就是说,他见过凶手真正的面目。”王存听完我的分析,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神秘地说出了他的结论。
“可刚才你不是说了吗,杰克来新疆是大鱼告诉他的,这不是表明他们俩是同伙吗?”我越来越糊涂了。
“如果他俩是同伙,那他俩为什么一个去偷而另一个去杀人?为什么不一起行动?或者,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交给同一个人去办?”王存启发式地看了我一眼。
“要照这么说,他俩应该不是同伙!因为他俩各自干的这些事对方好像根本不知情。”我崩溃了。
“所以说——他俩是同伙,但他俩不认识!”王存一锤定音。
随后王存告诉我,在他们业内,经常有同事相互不认识,尤其是在办一些重大案子、有隐藏极深的特工参与时,新来的特工根本不可能认识这个隐藏极深的人。这当然是为了保密,为了让尽可能少的人知道顶级特工的身份。因此,他们在执行任务时相互间虽然会暗通消息,但本人不会露面,因为他们决不允许一个人被抓却牵连一大批人的事情发生,更不会让一个隐藏极深的特工轻易与同伙见面。
“那你就赶紧去问问杰克,他是怎么跟大鱼联系的啊。”听完王存的分析,我迫不及待地想到了这条捷径。
“如果你是杰克,你会告诉我自己是怎么跟上线联系的吗?”王存苦笑了一下。
“你可以……”我本想让他用尽各种办法去拷问杰克,可转念一想,既然杰克不是一个普通特工,那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对他一定都起不到作用。再说了,王存既然都放弃了这些尝试,那他肯定知道这些方式是不管用的。我只好放弃了这些可怕的念头。
“那……你会怎么处理杰克?”当杰克是中情局特工的事实进入我脑海后,我脑中浮现出了许多让我抓心挠肝的场景——多少次,我俩曾一起喝酒聊天;多少次,我俩曾一起打球嬉闹;多少次,我俩曾酒后勾肩搭背地在午夜的校园中高歌狂呼——这一切熟悉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而陌生得又仿佛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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