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宇星缓慢而充满忧虑地逐字逐句说出了这些话。
虽说我对传说一般都表示质疑,因为所有传说在演进的过程中都会被人们无限扭曲,但对于传说的来源我却常常持相信的态度,若没有一些真实存在的缘由,这些传说在流传的最初阶段就无法成立。对于这老两口讲述的这个传说,我虽然感到极大的震惊,却无法不思量一下传说的真实性——正如汤宇星所说,为什么不说这二十户是别的什么人的后人,非要说他们是武丁的呢?难道他们真的是?
自商朝覆灭到秦朝建立,期间已过千年,虽说秦始皇已从楚地和巴地找到了武丁的后人,可他找到的是全部吗?会不会还有一些散落在其他地方呢?
如果这个传说真的存在,那刘邦是怎么找到这二十户武丁后人的?这些人为什么不与村中人来往,为什么又离开村子消失无踪了呢?
我把这一连串的疑问告诉了汤宇星,他也无法解答。他用一句悲观绝望的话结束了关于这个传闻的讨论:“既然这二十户两千年前就已下落不明,那两千年后的今天,我们又怎能找到他们的踪影呢?”
谈话无声无息地结束了,漆黑的村庄中只剩下我们两个漆黑而沉默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几束明晃晃的车灯的灯光离村子越来越近。就在我和汤宇星站起身看着这些车灯时,汤宇星的手机响了。
是孙林,他的人马到了!
随后我回房叫醒了李少威,与汤宇星一同坐进了孙林的汽车。
“三位辛苦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孙林用他一贯的微笑欢迎了我们三人。
我们微笑着回应。几日不见,孙林看上去依然那么睿智而干练,此外,他脸上还增加了几分兴奋与激动。
“说说,怎么查到这儿的。”孙林回过身朝司机点了下头,继续将头转向了我们。
车队一路驶出了村庄,直奔山脚下的秦始皇陵而去。
一路上,汤宇星将我们能说的一切都告诉了孙林,告诉了他那上下两部分的贝叶中可能记载的秘密,告诉了他贝叶中可能提到了那个史前文明留下的神奇仪器,那个仪器很可能就埋藏在秦始皇陵的地宫。虽然我们在讲述的过程中使用了大量的“可能”,但如果我们的推断没有差错,那这些“可能”将无疑是“确定”的。
关于大谷裕二、吴丽丽和杰克的故事,我们只字未提,因为我们不能谈及在地堡中发生的任何事情。因此,在汤宇星讲完上述推断后,我还假模假式地向孙林询问吴丽丽和大谷裕二的行踪,听到我的疑问,孙林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你们没有见到他们?”孙林狐疑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一直都让我心生恐惧,此时也不例外。当他突然将眼神从汤宇星身上转向我时,我慌张了。
“见到他们?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见到他们?”我连忙用拙劣的演技掩饰碎片般的小心脏。
“我得到的情报是,他们几天前也去了罗布泊。”孙林的眼神明确地告诉我,他看穿了我的惶恐。
永远不要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说谎,尤其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人来说。
汤宇星及时插嘴化解了我的崩盘。他连忙接过了话题,说我们一直在营地,根本没有见到什么外人,更没有见过什么吴丽丽和大谷裕二。孙林微笑了一下,放过了这个为难我的话题。
“好吧,既然你们功劳这么大,那我也讲讲我的发现吧。”孙林转回身目视着漆黑的前方。
“你们在新疆的这几天,我查出了一些吴丽丽和林菲的事情。你们想先听哪个?”
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先说说吴丽丽吧。”汤宇星看了一眼我,然后抢先插嘴。我沉默不语,李少威同情地盯着我。
“吴丽丽是一年前加入的大谷基金会,先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行政文员。据我调查,吴丽丽在加入大谷基金会之前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一直在四处求医。至于大谷裕二为什么要用这么一个精神病人当秘书,我就不得而知了。”孙林说得很慢,似乎心中满是不解。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汤宇星,汤宇星面无表情地将脸转向了车窗的方向。
“好了好了,说说林菲吧。”李少威忍不住了。
“林菲的背景更是离奇。她是一个弃婴,从小就在孤儿院,是孤儿院将她抚养长大的。我查了孤儿院关于她的详细记录,记录中显示,曾有一个人常年往孤儿院汇款,并要求将这些钱用于林菲未来的学习和生活,我查了,这些款子数目不小,足够林菲用到三十岁。另外,林菲小时候有一个人常去探望她,不过自打林菲上了初中,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周皓,根据咱俩之前的调查,咱们都怀疑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林吉贤,对吧?所以我将林吉贤的照片出示给孤儿院的人,你猜怎么着?这个常去探访她的人就是林吉贤!随后我追踪了汇款人的账号,那个账号也是林吉贤曾经用过的!”
自打在林吉贤家发现林菲的脚印,看到林菲和林吉贤的长相后,我早已不再怀疑她与林吉贤确曾相识,可孙林带给我的这个新线索还是让我产生了新的疑惑——既然林菲和林吉贤早就相识,那林菲为什么是孤儿院抚养长大的?林吉贤既然一直在秘密照顾林菲,那十多年来他为什么没有再跟她联系?又为什么在自己失踪前突然见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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