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善行得来的是烦恼和恐惧,那世人还怎么继续行善呢?
“事已至此,别多想了。但行善事,莫问前程,那个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许久后,孙林斜眼看了我一眼。
想与不想又能怎样呢,我叹了口气。
孙林开着车朝城里驶去。不过他没有走常规的路,而是从四惠桥往高碑店方向兜了一圈,因为这样能看到通惠河。
“我先送你回四合院。”
“你呢?”
“我得安排人去查这些。”孙林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显然他说的是手机里拍下的痕迹,“还有,在河边钓鱼的人肯定不止林吉贤一个,我得再去找找别的钓鱼的人,没准能发现些什么。”
“好。”我不再说话。
车兜了一大圈之后沿着通惠河北路直奔城里而去。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疼,火辣辣地疼,我不自觉地揉起了脸。
“现在别揉,不然你的脸就花了。你房间里有药水,回去之后清洗掉就行了。”孙林看到了我的举动,连忙制止。
我看了眼表——从一大早我跟小马互换面孔到现在,将近十个小时了,看来易容药水的功效开始褪去。
“不会毁容吧?”我下意识地问道。
孙林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我知道自己多虑了。
“刚才你说要查别的事情,是什么事?”孙林看了眼因为脸疼而龇牙咧嘴的我。
“我上午跟你说过,关于符号的事情不仅我知道,别的人也知道,而且比我提前知道。”
“嗯,你提过。怎么了?”
“符号的秘密是通过两个渠道传出来的,一个是西克教授,另一个是阿瑟教授。我所掌握的渠道是从西克教授这一支传下来的,那么别的人一定是从阿瑟教授那得知的。”
“应该是。既然林吉贤这条线暂时断了,的确应该从阿瑟教授那查查。那你查阿瑟教授那条线,我查林吉贤这条。”孙林不由地加快了车速。
“不过有些事得你来做,毕竟你本事比我大。”
“义不容辞。说!”
“阿瑟教授的寓所当年被大火焚尽……”
“查失火的原因?”
“嗯。查出来到底是意外失火还是有人在掩饰什么。”
“肯定不是意外失火。”孙林毫不犹豫地说,“你不是跟我说过嘛,他的研究材料都在寓所里。如果真是意外失火,那他的研究材料全都被烧光了,别的人怎么可能从他那掌握符号的事情,对吧?这种偷完东西然后放火的事情我没少见。还有,以后咱们要把‘意外’这个词彻底从脑子里删掉,我们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当成是人为的,只有这样才能突破别人制造‘意外’的假象,查出真相。如果什么事都首先以为是‘意外’,那还怎么展开调查?”
“可世界上真的会有意外啊。”
“只有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后,才能这么认为——所有的可能!”孙林着重强调了一下“所有”这个词。
也许世上所有的事情,在孙林看来就是如此吧。我无话可说,只能认可。
一路无语。
孙林把我送回北兵马司的四合院后,就开车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前,我再三恳请他帮我打听一下林菲和李少威的近况——虽然我知道孙林还有很多的正事要处理,可如果丝毫没有他俩的消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孙林显然知道我的心思,他保证一定会尽快告诉我他俩的情况。
回到四合院,我来到孙林为我准备的房间。我的房间紧挨着凸字型的那间屋子,原想进那间屋再次看看司母戊鼎,但孙林临走时告诉我,因为要扫描东侧壁和左耳,他的人下午已经取走了它。于是我哪儿都没去,回到自己的屋子,用药水洗干净脸,还原了自己真实的模样。
屋里有一张舒服的小床,床旁边是一个简易衣柜,孙林为我准备了多套衣服,不用试就知道一定是合身的。屋子的另一角有桌椅,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我试了一下,可以上网,不但网速快得惊人,而且电脑还安装了很多奇怪的程序,孙林在出门前一一告诉了我这些程序的作用和使用方法,万幸,不是太难。我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有纸和笔,还有一摞厚厚的钞票。看来孙林一切都为我准备妥当了,这让我心里很踏实。
不过这些安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电脑旁边的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上写着多组密钥。我可以靠着这些密钥,通过这台电脑进入任何电脑系统!
按照孙林的说法,所有电脑的程序无论设置多少障碍都是可以进入的。一种方法是通过各种黑客手段,强行攻入,就好像无论我们安多少防盗门,设置多少门前机关,只要手段高超,一样可以进入;另一种方法则更为隐秘,但一旦掌握就会非常容易进入——那就是找到这些程序的后门。所有的程序都有后门,只是一般人找不到,一旦找到就可以轻松推门而入。
面对着这样一台电脑,我心潮澎湃,仿佛世间一切秘密都唾手可得。我坐在电脑前,定了定心神,准备开始大干一番。可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手边根本没有那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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