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目睹这一切,她知道自己使不上力气,所以更加焦急:何雅这么说是为什么?她只会招致歹徒恼恨,继续行凶!
果然,劫匪听了何雅的话,现出凶狠的表情,他向何雅亮出刀,恶狠狠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通缉犯?”
何雅平静地回答:“我不但知道你是通缉犯,而且知道你一星期之内就会归案,年底就会被执行枪决。你自己不得好死,也连累了你的父母为你痛心而死。”
劫匪怒火中烧,一刀向何雅胸口刺去,嘴里大叫着:“你敢咒我爸妈,我就让你活不到看我死的那一天!”
何雅胸口中刀,她用手握住刀柄,血染红刀柄,把劫匪吓了一跳。他松开匕首,抓起何雅的包向公园深处跑去。限量版的玫红色香奈儿,沾了红色的血,妖异地向远方飘去。
何雅看见另一个被抢包的女孩哆哆嗦嗦地在打电话报警。她躺倒在丈夫的尸体上,喃喃自语:“心悦、步峥、老邵——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所以此刻我并不孤单。别为我难过,本来我也许不会死,可是我真的不能活着醒来。我不能忍受他带着误解死去,不能忍受醒来之后活在更深的愧疚中。选择了死亡,也就解脱了,此刻的感觉好轻松啊。其实,这个梦没那么可怕……我好像有点懂了……当你们的‘如果’到来,不要作弊,要战胜自己,对,勇敢面对……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的梦有好的结……结……局……”何雅的声音越来越小,没等说完最后一句已经闭上了眼睛。
心悦哭了,却发不出声音,她奔向何雅,一脚踩空,发现自己躺在帐篷里,醒来了……
☆、第三十章 厌倦死亡
心悦躺在帐篷里,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帐篷顶。天已经亮透了,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照在心悦绿色的帐篷里。
除了走出帐篷查看何雅的尸体,这个故事还可能有另一种结局吗?
心悦不想动,眼睛依然直直地望着帐篷顶,如果此刻邵子峰和沈步峥醒来,将头探进这顶帐篷,他们定会以为:死亡的人是心悦。
另两个帐篷里终于有了动静,这比心悦预想的要晚一些。他们不是立刻惊醒的吗?还是,他们也像心悦一样,静静地呼吸了一会儿这死亡的味道?
心悦听到邵子峰先钻出了帐篷,是平静地走出,没有慌乱。然后是沈步峥,两个人没有对话。
“我们都已习惯了这种不断重复的死亡游戏。制造死亡的人,你不觉得单调吗?”心悦在心里说,慢慢从睡袋里起身。耳边,还回响着何雅在梦中说给所有人的话。心悦真的没有想到,对这场可能到来的死亡已拼命抵抗了两个昼夜的何雅,在死亡真正到来时,可以如此平静地表述她的结论与想法。
心悦走出帐篷,看到几近熄灭的火堆。还有……何雅趴在灰烬前无比放松的躯体。邵子峰和沈步峥垂手站在何雅的身旁,脸上的表情不是惊恐,而是疲惫。
“厌倦了死亡”,心悦心想,“这是多么奇特的人生状态!”
二人抬头看心悦,摇了摇头。心悦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点了点头。
沈步峥弯下腰,抱起全身依然柔软的何雅,站起身来,却一时不知该往那里走。想了想,向何雅的帐篷走去。沈步峥的背影显得很疲惫,那个瘦高的身躯此时弯弯的,那步伐也显得如此的犹疑。邵子峰愣愣地站着,竟然完全没有帮助沈步峥的意思。
“我们没法改变故事的结局,是吗?”邵子锋问心悦。“你曾经跟何雅说过什么?”邵子峰的语气很古怪,他似乎竟对心悦有一丝的责备。
“你不想改变故事的结局吗?”心悦问邵子峰:“这难道不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吗?这不是从金大卫开始,每个人都一直努力尝试的事情吗?”
邵子峰似乎懒于给出回答,也可能,他刚才跟本没有在听心悦说话。邵子峰径直走回到自己的帐篷,钻了进去。
心悦低头看着火堆,火中还有一点点的白烟时而冒出,一个迷你的小锅歪歪地架在几块小石块上,旁边的地面上整齐地放着四个铝制小杯子。这种温馨,让心悦更加心酸。心悦麻木地将手指伸到那个小锅里。一阵钻心的痛疼。
心悦无法准确地推测何雅这场梦的长度,可有一点可以确定,何雅的睡眠来得很突然。这么说,那种睡眠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到来。与白天黑夜无关,与是否疲惫无关,随时随地,仿佛轻轻地将你抱住,然后静静地拿走你的生命。于是,明媚的阳光再也无法代表安全,充沛的精力也无法让你远离死亡。
“就这样吧……”心悦对自己说,将那两根仍然刺痛的手指伸入嘴里吮吸。
“啪!”一个棕色的背包被扔在了火堆前。绍子峰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拉开背包的拉链:“我饿了!”他语速极快地说。
他快速打开食品的包装,每一样都打开了一包,然后开始吃了起来。
心悦看了看他,他也抬头看了眼心悦,然后将一块牛肉干递到心悦眼前,“吃吗?”
心悦接过牛肉干直接塞进嘴里。
沈步峥也站到了二人身前,似笑非笑:“视死如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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