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向着秘境出发
何雅是最先俯下身去触摸那只猫的人。
弯下腰时,她的长发披散在了那只猫的身上,像一片黑色的丝绸半裹着白猫的尸体,何雅用她细长的手指抚摸着白猫柔软的长毛,没有任何恐惧,那种亲密与忧伤,就像是一个少女充满怜爱地触摸着不小心弄脏了的玩具小熊。
何雅把猫抱了起来,“它的身体好软,完全不像死了的猫。”
她竟把猫直接递给了心悦。心悦本能地抗拒了一下,死亡让她仿佛闻到硫化氢的味道,令人作呕的臭鸡蛋味。心悦强压住想要作呕的感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摸摸那只猫——怪怪的,那猫既不冰冷,也不僵硬,可是却完全没有知觉,它可能刚刚死去,那么,它又是怎么死的?
邵子峰示意心悦把猫放在地上,然后,他开始检查那具小小的尸体。他的专业能力和效率此时派上了用场。他快速查看猫的瞳孔、口腔和皮毛,然后抬头看着大家摇了摇头,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没有心跳和呼吸,可是,它真的死了吗?它的瞳孔,很奇怪……”
心悦不想看那只猫的瞳孔,她从小就对黑夜中的猫眼心怀恐惧。心悦发现何雅也没有看的意思,金大卫似乎还吓得后退了几步。而此时的蓝宝并未看猫,而是盯着壁炉发呆,整张脸都僵住了。
沈步峥加入了邵子峰,他扒开了猫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倒真是奇怪!”
蓝宝这时发话了:“算了,先别管它死没死、什么时候死的。我们的出发时间已经晚了十多分钟了。”
“那把它放在哪儿?”金大卫问。“放在屋里?腐烂发臭?想想都恶心!”
“蓝宝,你今天给猫喂了什么?”何雅突然问道。
“就是厨房里成袋的干猫粮。怎么了?”蓝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怀疑我把猫毒死了?然后,再放在这该死的壁炉里?” 蓝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愤怒,但不知为何,他把“壁炉”两字说得特别重。
“你起床时没看见猫吗?”何雅问。
“没有。但是也许那时猫已经在壁炉里了,我没有认真检查。我听见客厅有人说话,爬起床就急着出来了。”
何雅再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几乎成了她的标志性动作。
邵子峰不知何时已走到了门外,对着里面的人说:“就把猫放在门外吧。这门上有个猫洞。”邵子峰的意思大家都懂——他似乎还乐观地认为这猫没准儿能爬起来回屋睡觉?
沈步峥把猫抱到了门口。大家都自觉背起背包,从门鱼贯而出。何雅经过那只白猫时再次蹲下,又怜爱地摸了摸它,并把它脖上的铃铛正了正,抓着猫铃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蓝宝最后锁门,钥匙就放在了脚垫下面。大家都跟着蓝宝走进驿站前方的一条极窄的小路。心悦这才发现,这驿站本就是建在森林之中,转了几个弯,那栋小房便在森林中消失了。
看上去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一群人,却有不少相似之处:守时,身体素质都不错,负重多路难走,却个个行进速度很快,除了金大卫之外都冷静沉默,除了蓝宝之外都有不错的观察力。且慢,蓝宝难道也有跟他外表不一样的地方?心悦边走边琢磨。
接下来的几天要进入无人区,没有电,也没有网络信号,手机基本没用了。但是靠卫星定位的GPS可是至宝,蓝宝靠着GPS和ipad上的线路图核对方向,每走上两、三公里,他便跟身后的邵子峰一起校正一下方向。按照线路图指示,第一天要翻两座山、大约徒步二十公里后到达营地。
金大卫吹着口哨,跟在邵子峰身后。然后是心悦、何雅,沈步峥殿后。
“心悦,昨晚睡得好吗?”跟在心悦身后的何雅问道。
“不错。你呢?”
“换了房间竟然睡好了。很奇怪。”
心悦回头看一眼何雅,除了昨晚那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何雅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子。她向何雅笑笑:“你在外企工作?”
“没错。你怎么猜到的?”
“大学同学不少毕业后去了外企,都变得爽快能干,讲效率,外形呢,也是干净利落一丝不苟。最重要的,是保持着完整的个性。”
“哈哈!”何雅爽朗地笑了,接着又问,“心悦,以你的敏锐,有没有察觉到我们昨晚的驿站有什么特别?”
心悦心中一动:“我在自己房间里时很压抑,好像是墙上的画给我这个感觉,后来换了房间就察觉不到了。”
何雅略略一停:“我对画倒是没有感觉,但那个房间的床,让我看了就想起不愉快的回忆。”迟疑了一下,何雅接着说:“我凌晨起来去卫生间,看见那只猫在吃食,没带铃铛。今天早上,铃铛却又出现在猫脖子上了。”
又一个奇怪的猫铃铛......心悦还没来得及回答,走在心悦前面的金大卫已经悠悠地说:“确实古怪。也许我们的领队会知道点我们不知道的事。”
山路,准确地说其实没有路,众人在乱石、草丛之中辟路前进。每走几公里就休息一次,喝点水。好在一下飞机就开始吃红景天,心悦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出现高原反应,但是爬到山顶时心悦还是觉得胸闷难受,好像每次呼吸只能吸进半口,身体也叫喊着累。终于何雅喊了一声:累了!几个男人也正觉得累,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便在草地上小心翼翼的选了一块看似干净的地方准备起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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