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推断与李巽所想无二,他引导周胥一一言明是有心求证一事,“据本王所知,从事发至今,并非无人出宫。”
周胥是朝廷里的有资质一辈,当即反应道,“您是指陆漪涟一行人?”他绷紧了身体。
李巽沉了沉声,再道,“听闻负责押送的官兵是君太师亲自挑的人?”
此话听来大有深意,周胥僵硬着脸,不明白李巽背后的意思。但君珑挑人是他从旁监督,万一出了差错,君珑未必有事,他则难逃罪责,赶紧作了一礼,“确是君太师亲自挑选的人员,臣逐一查验,并做了备案,绝无疏漏。王爷若需翻看,臣命人取来?”
李巽双目如鹰眼犀利,直接看入对方眼底,他很清楚自己在怀疑什么,怀疑谁。
搜宫最后搜才霁月堂,沈序串门来的恰到好处,还有之前种种迹象让他不禁怀疑刺客会被人有意藏在押送漪涟的官兵之中。但愿是他关心则乱,胡想了一通。
得到周胥的证实,他暗暗松了口气,“不必,有周尚书监察便可。”周胥长久是中立派,他的话可信。
“听闻搜宫无果,本王还有个猜想索性一齐说予周尚书一听,权作参考。”
周胥连忙再作一礼,“臣洗耳恭听。”
李巽道,“丽妃的丑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来乾坤宫的路上就听不少人提起,说是官兵在搜宫时听见了床底有动静,这才发现奸夫。若非其胆小暴露了行迹,官兵或许没那么大的胆量去翻宠妃的床榻。”
周胥顿有所悟,“王爷的意思是……”
“宫中有内鬼。”君珑瞥了沈序一眼,“你是想说这个?”
沈序点头,“上千禁军不是吃素的,只看抓人的气势便可知一二。想逃过他们的视线不容易,除非,禁军不敢认真查。”
君珑思索一番,觉得合情合理,噙起一抹笑,“真算起来,行宫里能让禁军发憷的人并不太多,查起来倒容易。”
沈序深以为然,“人性使然,笑脸和马屁从来对上不对下,和为官一个道理,真碰上一位惹不起的人物,圣旨恐怕顶不上多大用处。能在上千禁军的搜捕下独善其身,这位不速之客如果不是懂术法的高人,那便是有高人接应。当然,称其内鬼更贴切。”
君珑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茶盖,不知从那起了挖苦的兴致,“沈中丞深谙为官之道,平日亦是凭此敷衍本师?”
沈序恳切道,“下官一片赤诚之心,太师不信挖开看看便知。”
君珑加深笑意,“沈中丞暂且收好了,但愿它不会有交予本师的一天。倒是苏家的那颗心,真想好好看看,究竟与你一般赤城,还是已经黑透了。”
“太师依旧坚信是苏家所为?”
“还有谁闲的没事干。”君珑百无聊赖的扔下茶盖,“只是一出接着一出唱,真有点看不懂苏家耍的是什么把戏。”
“能难住您一时,苏家已经很了不得了。”沈序说的一脸钦佩,“他们说不定正祈祷,千万别被您看出破绽。”
夜晚逐渐到来,天色提前黑成一片。密密麻麻的雨丝消隐身形,却没有停息的迹象。
祁王闲赖在他的瀛洲阁里,客人隐在比阴霾更浓的黑色角落中。
清走了一干无关人等,合上窗门,那人才站起身行了一个拱手礼,“有劳祁王费心了,那么多官兵,要敷衍着实不易。”布衣布靴被雨淋湿,不碍他动作干净利落。
祁王摆着架子道,“苏将军无恙,本王就无恙。”
那人沉声回话,“兄长是将军,属下不是,王爷莫要高抬。”他不是苏曜,苏曜是他兄长,他,自称苏意。
祁王私下查过,苏家根本没有叫苏意的人,但不碍事,他只要结果,“只要你们替本王办妥事,本王保证苏家能重新扬眉吐气。你哥哥自然是振国将军,你也可以挂帅征战。”他眼神直勾勾盯着人看,“将军这好模样,当媲美战无不胜兰陵王。”
电闪一道,屋里跟着一亮,苏意面容英气秀美,确实和刚劲壮硕的苏曜不是一路子。
“属下不敢居功,但肯定尽心效力不负王爷信任。”意不合词,他皱着眉,对祁王的调戏颇为不满。
“不负信任?”祁王干笑了几声突然脸色一遍,一拳狠狠砸了梁柱上,“之前说好要替本王除了李巽,你现在自个儿去瞧瞧,那小子还毫发无损的待在霁月堂乐呵。摆这么大阵势有什么用处!”
苏意道,“明摆着是陷害,顶多关几天他就能出来。君珑既然有办法替姝太妃翻案,岂能帮不了李巽,这是我们最不愿见的结果。王爷切不可急功近利,错失良机。”
祁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本王知道你的意思,君珑是麻烦。”他突发奇想,“有没有可能让他为本王所用?”
正所谓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
苏意当即反问,“如今的君珑富可敌国,权可霸政,您想让他臣服,是否能够承诺他将来更加至高无上的权位?”
祁王不爽,“更至高无上?他是想翻天当皇帝不成?!本王又不是我那傻哥哥,怎么可能容他放肆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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