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巽道,“他们有证人。”
陆书瑛又冷笑,“陆楚濋和陆漪涟是包庇,怎可为证。”
司徒巽的声音比她更冷,“您也有证人,寺中一名扫地小僧亲眼见你于证明案发前离开过禅房。”
陆书云头疼不已,“半夜出门你作何解释?”
陆书瑛掷出两字:“散心。”
陆书云不想和她拼嘴皮上的功夫,对司徒巽吩咐,“巽儿,你先把案件经过梳理一遍。在场众人便皆可评判孰对孰错。”
司徒巽有条不紊地叙述道,“当夜的境况和今晚差不许多。三堂主下山之后便潜入了翊锦堂,应是为找一样东西。事后我向翊锦堂的弟子确认过,堂中明显有翻动的痕迹。当时正巧赶上大风,我吩咐了一同巡逻的几名弟子赶回弟子居所查看情况,自己继续往原定路线巡查,查的就是翊锦堂。”
风雷声很大,司徒巽察觉异样,直到堂内才发现隐隐有烛火闪动。对方同样发现了他,烛火有一瞬的停滞,然后飞快窜逃至后门。司徒巽刚追到到翊锦堂后院,就见黑衣人翻墙消失,继续深入前,首先看到了戴全的尸体。
“三堂主为防万一,随手拿了二堂主放置在桌案上准备分派给弟子的新领匕首。逃至后院时撞上了戴全,便一刀将他捅死。”
陆书云听不太明白,“这么说来,书瑛是怕戴全认出身份才将人灭口。那么戴全为什么会去翊锦堂?”
司徒巽否定了这句话,“戴全去的是墨阁,不是翊锦堂。因为墨阁有菩提树。”
第三十章 颠倒求证
戴全信鬼神,崇敬菩提,当晚风雷大作,他是去墨阁寻求庇佑。无意中发现了与墨阁紧邻的翊锦堂有动静,才好奇上前。其实他最先看见的应该也是烛火,司徒巽找人实地尝试过,距离上行得通。
他看向陆宸,“大师兄将江南李主帐中香弃埋于墨阁树下,戴全的信仰能为他怀中的帐中香做个解释。”
陆书云若有所思点头道,“确实,这很合理。”
陆书瑛在困境下,思路居然有条不紊,“烛火而已,还会认主吗?简直是三岁孩童的戏言。既然说戴全看见了,让他来和我对质。”说完,不屑的从鼻腔里发出干笑。
“没品之人。”
众人被陆书瑛的逼问闹得心慌慌,忽然从堂中悠悠响起一声鄙视。四下寻找,竟是出自柳笙之口,实在是稀奇事!谁都知道他是陆书瑛最得意的弟子,相当之信赖。不过这几年似乎……
陆书瑛打量他,半怒道,“你知不知在和谁说话。”
柳笙漠然以对,“您说,我该不该再唤您一声师父?”
今晚天晴云静,众人却感到过堂风拼命刮着。柳笙此话一出,平白又阴冷了几分。
难道是见苗头不对,准备转战阵地了?
他平日和司徒巽走的最近,司徒巽又是陆书云的爱徒,确实很有可能把柳笙扯进去。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把师父推上悬崖总是不太厚道。柳笙以谦谦君子著称,不该做没心没肺的事。
怀疑归怀疑,大家只敢在心里想想。谁也没办法抵住堂中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庄主,能否容许弟子问几句话?”柳笙恭恭敬敬的请示。
陆书云思虑了须臾,很发愁,“按理说,徒弟没有资格审问师父。众弟子皆在,不能罔顾伦常,徒惹非议啊。”
这该怎么办?
“阿爹,那便让女儿来问可好?”
堂中的目光又纷纷投向了堂下左处。一白衣男子优雅坐在紫檀椅上,陆漪涟站在他身侧,神情倒和柳笙有几分相似。刚才光顾着陆书瑛和司徒巽,把这号人物给忘了。陆漪涟和陆宸可是比亲兄妹还神奇的关系,怎么可能不插手。
陆书云犹豫,“阿涟,你……”
“我不是她徒弟,是不是侄女还得另说。您的女儿替您问话天经地义,好不好?”
“这……”
王尹居然开口解围,“此次我带阿涟回乡,查到些很有意思的事。路上碰巧遇见了柳公子,他要问的话,阿涟正好也要问。既然柳公子不便开口,不如由阿涟试试。”
陆漪涟下山后竟然和柳笙在一块?司徒巽无言看了眼柳笙。
陆书瑛变形的双目流露出茫然神色,她也没有预料到有这一茬。
其实陆书云本意是不希望再搭进一个女儿,不过现下情形大约不容许他做别的选择,只得点头道好,“也罢,阿涟你问吧。”
漪涟从王尹身侧踱到陆书瑛面前,气势不输人,“我还是暂且称呼您一声小姨,您一直嚷着要证据,不如我们换种方式,您拿出证据来反驳我说的话。如果我哪处说错了,就为您做担保,可好?”
众人狐疑,陆漪涟搞的是啥新玩意?
包括陆宸、陆书庸、司徒巽全部云里雾里,只有王尹嘴角挂一微笑,靠着椅背,颇有股成竹在胸的味道。他心下赞许,‘丫头脑子转得够快,没把握就先把人搞晕,真会来事’。
陆书瑛银质面具透着寒光,问出了众人的疑惑,“耍得什么花招?”
漪涟道,“是不是花招您接下便知。”她歪头一想,“我们先从江南李主帐中香说起吧。先前我哥忽略了一点,此香的香体与逐风浑然天成,逐风的药量却与成品的逐风有些许差别,必定是高人同时调制,泉师弟既然验了香,肯定能证实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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