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冤枉的!这都是假的,她……她却是一个死人啊!”宋公子想从人群之中挤出去,可是无奈给人们包围了个严严实实,不多时,苏逸之便带着秀才捕快大摇大摆的来了,看见了我们,碍于众人,只是微微点一点头,便过去喝道:“哪一个贼子扰了本捕头吃花酒的雅兴,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大街上行凶?”
龙井笑道:“这在光天化日之下,便要吃花酒的,可也着实是不好惹的。”
街上的人早把情况与苏逸之说了,苏逸之派了秀才捕快去验尸,秀才捕快过去看了看,又是摸脉又是看眼,忙道:“兔子,已然撒手人寰,没有回天之力了。”
“好哇!”苏捕头罢宝刀架在那宋公子的脖子上,喝道:“大胆狂徒,为何敢在大街之上公然杀妻?你可不要觉着自己是端王府的红人,便可以随意在紫玉钗街上为非作歹!”话刚说到这里,又急匆匆的跑了来一个捕快,对着苏逸之窃窃私语一番,苏逸之皱起了英挺的眉毛,道:“端王府如今,也要托本捕头与你彻底清查那百兽皮之事,你说,那百兽皮里面的金毛麂皮,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金毛麂皮……”尚且未走的一个老家丁听了,忙道:“这金毛麂皮,小的倒是听说过,好像是姑爷,之前进了深山,无意中收来的,说是山野村夫不识货,低价买了来的,不过,小的前日里清点仓库,倒是不得见……”
“王爷说,那百兽皮的金毛麂皮下面,藏着一封血书,说那金毛麂皮,原是人家的嫁妆,后来又做了陪葬,那一块皮,是生生给你骗了来的。你说,究竟是怎生骗来的?敢把殉葬物交于世子贴身穿着,想必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没死!她刚刚还在这里!她冤枉了我,她要害我!苏捕头,明察,明察……”宋公子已然是语无伦次,说一句话,便要颤抖一下,索性瘫软在地,抱着头再不敢出声。
苏捕头蹲下身,道:“现下里,你若是将真相一一道来,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你当街杀人,到哪里,都是一个秋后问斩的下落!”
“苏捕头,人便是他杀得,我们都看见了,再没错,哪里还有甚么真相,不过是那初雪姑娘嫌贫爱富,说了些话想着离开了他自寻生计,这厮恼羞成怒罢了!”旁观者纷纷嚷道。
“你们都一样……你们都一样……”宋公子低着头,颤颤巍巍的说着,两只拳头攥的骨节发白:“都一样……都一样……”
苏逸之问道:“都一样甚么?”
“都一样……想要害我!”说了这话,那宋公子蓦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他面前的差役全数推倒了,自己却直奔着南面去了。
苏捕头大怒,喝道:“给我追!这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果然是无可救药了!”
待追到了南郊,方才发现,那宋公子正在一个小小的山丘上挖土,两只手直挖的鲜血淋漓,还不停歇,而一只白色的脚,已然赤裸裸的出现在了土里。
几个差役见状,也忙赶上去将尸身挖出来,只见土里躺着一个妙龄少女,衣衫凌乱,面容尚且如生,只是咽喉上还插着一枚金凤钗。
第322章:庭院深深多少事
想也知道,那金凤钗定然便是那宋夫人口中说是“遗失”的那一个了。那个姑娘身下,还垫着一张染满了血的金色皮毛,虽然在土里埋了许久,但依旧是金光闪闪,但是那一整张的皮子上,却不知何故给剜下来了几个窟窿。
“这又是谁?”苏捕头冲个过来,道:“好哇,可不是又挖出了一个真相来么!来啊!把这厮给本捕头带回去,细细审理,这金毛麂皮,也一并收起来!”
“她死啦!她埋啦!她是死人呐……她早就死了……如何是我杀得她?我冤枉,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宋公子一面说这些旁人听不懂的疯言疯语,一面给差人们拉走了,满脸涕横流。
我留心看着那具尸体,居然只觉得那女子嘴角微微一弯,好像是满意的笑了,我慌忙揉揉眼,那个女子却仍旧又是一动不动的模样了。
我望向了龙井,龙井摇摇头,道:“生死有命,因果报应。”
没多久,这件惊世骇俗的人命案子便风风火火的传满了紫玉钗街的每一个角落,原来,那初雪姑娘的身体,原是一位杜小姐的尸身,那杜小姐年方二八,原是西川人士,但是因为早夭,以西川的习俗,未嫁的女儿是不能入祖坟的,便大老远在京城寻了一块风水宝地,风风光光的下葬了那杜小姐,谁知道,那墓穴却给人掘开,小姐的尸身与那陪葬的珍宝全数不见了,那杜家接到了一个不知名人送去的书信,说是小姐遭难,这才半信半疑的来上坟,方才发觉墓地居然出了这种事,这才急着报了官。
而那杜小姐的坟地,正在那掩埋芳菲姑娘的左近。
我向龙井打听,龙井说道:“这有甚么好说的?那芳菲的魂不想走,留恋尘世,不曾赶去了二狗子家的忘川,结果,偏偏正赶上了那位杜小姐是寿终正寝,正有一个尸身,对那一心复仇的芳菲小姐来说,想必这正是天公作美,便鸠占鹊巢,摇身一变,成了初雪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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