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辨认出来了,来的是张继!就知道他绝不会是逃之夭夭之辈,既然没被徐江伦在之前抓住,必然另谋它径调查进来。但这迷阵,他闯不过。
只是倏忽之间,原本看着平淡无奇的石阵,已是石林重影,只偶尔看到张继身影在其中穿梭,但显然他已经被困住了。虽然玄学阵法我不懂,但看刚才的情形也大抵明白此处机关早就布下了,最初的本意或许是用来防备加工厂内工作的人,也或许就是为今天这一刻筹备,以徐江伦那深谋远虑的心性,两者兼备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我肯定,以现在徐江伦那噙笑游戏的神情,可获知还有厉害的后招。只不过他在守株待兔,张继不仅仅是他的目标,最大的目标是高城。
往往有时候你越不希望发生什么,事情就越来得快。就在张继一个没留神,被自行移动的石林给撞倒在地时,突的一道快疾的身影蹿入,并在下一秒,空中优美漂亮的弧线,纵身飞扑,只闻嚯嚯声传来,竟与张继交手在一起了。
张继一声:“你……”刚出口就似乎被对方打中了脸,声音也吞在了喉间。之后沉默轮回,只有两人身体的无声碰撞与击打,还有就是触动阵法后的石阵磨动声。
正当我焦虑万分时,一切声息嘎然而止,像是一部正在播放的电影被按了暂停或关闭一般,而那两道人影也隐没在石林之内。感觉到身旁极细微的动了下,等了片刻,仍旧无声,我不由侧眸去看徐江伦,只看到他眼中精茫四掠,沉鹜若定,并没有任何焦急、狐疑的情绪。
显然他对自己布设的阵法胸有成竹,不为任何突发状况而动摇。
当终于细碎的声音再起时,徐江伦自傲地笑了。我心中暗叹,到底形势不同。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他们身在阵中,我们置身局外,心境上就是大不同。徐江伦正是使了一招以静制动,哪怕你表面上看似静了,心仍然躁动不平。
可正在我沉念而想时,突的身后依靠的石壁往后沉退,并在下一瞬被徐江伦给拽拖了进去。我还没从刚才的惊愕中缓过神来,人已被他给强揽着往前,身后是石磨的声音,本能地回头,只见幽暗狭窄的通道,两侧光裸的石壁,已然不见我们刚刚进入的缺口。
居然在我们藏匿的石缝有着那么一道暗门,终于明白那一室的人是怎么凭空消失的了。可是……为什么徐江伦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撤离了?凝目他神情,双唇紧抿眉眼冷萧,是发生了什么事?身后再度传来的石磨声让我心中一震,不敢置信地回头,隔开的距离已经有些远,超出了夜视镜的可视距离,可我仍心中浮起希翼。
只有一种可能令徐江伦收敛看戏的心态,有些慌不择路地拉我疾走,不,已经是在跑。那个他本来胸有成竹能困住甚至灭杀所有人的石阵,以连他也难置信的速度被破解。但他并不是拖泥带水不能接受失败的人,以最快的反应审时度势,既然能破他的阵,那么依凭气息搜找到我们就是时间问题。
我觉得自己的时机来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心随念动,骨骼收缩,手已经从被铐着的手铐内出来。
第164章 决战(上)
徐江伦惊转回头时,我一个矮身欲从他手弯里退出,可被他快疾地五指拍向我脑后,一把扯住我头发,头皮一疼,腰间就被紧锁住给揽了回去,他发了狠地怒道:“你休想再逃!”因为缩骨之后身体变小,一下就被他给提抱起来大步飞奔。
我还在挣动,却被他一句威胁:“还想试试银针的滋味你就继续动。”
从他这我至少学会了一样东西:识时务。
听着那越见逼近的声息,我心中犹如有个气球在膨胀,期望他再快一些,再快一些。可突然哗的一声,徐江伦顿住步,一片死寂。
他将我放下,凑近到我耳旁带着恶意地低问:“怎么不回头看了?”他的气息喷在我脖颈间,令我毛骨悚然,而真正令我惊怕的不是他,而是那声响意味的事实。被他强行扳转回身,目光掠至那处,我整个血液都似已凝固。
就在离我们十几米远处,地面破了一个大洞,并不像之前那般是个黑窟窿,而是白光乍现,顿然将那四周照亮了。有个不愿承想的念在发芽生长并冒起,他掉下去了!我竟连移动一步上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相比黑窟窿的坑洞,这刺目的白光更让我害怕。
我不知此处到了虎崖的哪处,但徐江伦那微笑的表情在告诉我,这绝不是崖底,哪怕只是与低处十几二十米的高度,那这摔下去也必死无疑。终于明白他拽我疾跑的目的了,高城与张继在短时间内破他阵法固然令他吃惊,可这里是他的地盘,无处不是陷阱。有意地拉我蹿逃,表面看了像已经惊慌失措了,实则却是引君入瓮。
若论心机,有谁能及得上他?
徐江伦并不满意我这刻的退缩,硬拉了我走向那洞开的窟窿去验收成果。几米之外,我已能看到窟窿之下镂空的空间,倏然间双腿发软,徐江伦问:“你在怕?怕看到底下几十米高度的岩石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心头一颤,某根神经崩断,我朝他怒喝:“你胡说!”
他阴冷而笑,却没再勉强我,松开了扣住我手臂的手,径自迈近。如此就被他后背遮去了视线,我勉强依靠在墙上,脑中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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