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就不会死,我爸,也不会受伤了?
我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而就在我独自一人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慌张无助的时候,忽然就听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我抬头一看,就见竟然是我妈慌慌张张的赶来了。
我知道,我是如今家里唯一的男人,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可以哭,但在我妈面前,我必须坚强。
我擦了擦眼泪,随后起身,我妈看到我之后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脸慌张的问我:“天麒,你爸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医生说做个小手术就好了,没大碍的。
我妈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就说:“你爸怎么会和王支书他们去刘姥姥家?大半夜的,他们去那干什么,这下可好,三死二伤,现在警察都去咱们村了!”
我闻言没有说话,我妈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母子二人就沉默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时间分分秒秒而过,这一刻的我,只感觉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度日如年,随着时间越过越久,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我妈明显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一个劲地问我爸到底伤的什么样,我只是摇头不说话,我妈见状便开始小声的哭了起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推开,我和我妈急忙围了上去,问我爸的情况,那医生却摇了摇头,说:“伤者的情况很不乐观,全身六处骨折,脑部还有淤血,最主要的是那淤血压迫了神经,如果不尽早做开颅手术的话,严重点,这人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闻言脑袋‘轰’的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永远都醒不过来,那不就成植物人了?
我妈一把抓住医生的手,求医生无论如何都要救我爸,医生点了点头,说:“这开颅手术,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一会我会联系市里的专家,然后开会研究一下,这之前,你们先把钱准备好吧。”
“大概需要多少钱?”我问。
“最保守的估计,也得……十万吧!”医生说完之后就走了,而我和我妈闻言却傻眼了。
十万?
这么多年,家里为了供我上学,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再加上爷爷去世,办丧事又花了一些,如今家里早已没有积蓄了,而此刻这救命的十万块,对于我家来说,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将我爸安置好之后,我便坐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中的我爸发呆。
而我妈却一个劲地哭个不停,见我发愣,就说:“天麒,要是不然,我们就放弃吧!”
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转头木讷的看了我妈一眼。
我看到,在说出这话之后,我妈的眼里也有浓浓的不舍与愧疚,是啊,她俩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妈对于我爸的爱,要远远多于我,我甚至都能感受的到,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是有多么的痛苦。
“天麒,你马上就要工作了,用钱的地方太多,而且家里也拿不出这十万块钱,这都是命,如果命中注定你爸该有这一劫,那我们,我们就……”
“不行!”我豁然起身,看了我爸一眼,随即咬牙说:“妈你照顾好我爸,钱的事,不用你管!”
我说完之后便出了医院,打了辆车,直接回了村。
这救命钱,就算我去卖肾,也绝对要凑齐。
回村之后,我挨家挨户的去借钱,但村里富裕的人不多,好在村里人质朴,而且平常感情处的都极好,每家每户,或多或少的,都借给了我一些。
但最后,我一共在村里借了四万三千七百块,临走的时候,我在村口,给所有的村民跪下,‘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响头,还是赵叔给我扶了起来,说:“二狗不要这样,等你以后出息了,别忘了咱们村里的穷人就行了!”
“不会忘!”我擦干了眼泪,然后坐车离开,回到镇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一进病房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其中有个二十多岁,长的挺漂亮的女警,正在那问我妈什么,可我妈毕竟是农村妇女,一见到警察整个人就慌了,再者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那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那些警察见我回来立马就过来问我是不是聂天麒,我点头说是,那女警便过来和我握了握手,说:“我是镇派出所的王倩,来这里想了解一些情况,你能和我说说你爸他们晚上去刘姥姥家到底去干嘛的吗?”
我闻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爸没和我说过,王倩闻言和一个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就见那中年男人笑了笑,说:“小聂,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也有王倩的,如果以后你想起了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联系!”
“嗯。”我接过了名片,这几名警察见状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警察走后,我将手中的皮包打开,将我从村里借来的钱倒在了床上,我妈一看立马就问我,这钱从哪来的?
我说在村里借的,妈你别管了,我妈闻言却流出了眼泪,然后说:“天麒,这份恩情,你可一定要记得!”
“嗯,不会忘得!”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我妈仔细数了一遍钱,这里一共是四万三千七,加上我兜里的三千,我家里还有一万,一共就是五万六千七,距离十万,还差四万三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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