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偷车贼检查的大夫已经走了。屋子里面只剩下我们几个。我们在那里侃侃而谈,讨论着病有死有活。
我忍不住反驳他:“李老道,你这话我就有点不认可了。我只听说过,病人分死活,怎么病还分死活呢?”
道士笑了笑:“你的话错了。病人只有活的,死了的人。就不能称之为病人了。”
我愣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
而道士笑着说:“病就不一样了。咱们平时见到的病,伤风感冒,咳嗽发烧,这都是死的。”
我点了点头:“是啊,当然是死的。”
道士淡淡的说:“不过,这世间,还有一种病是有灵智的。它们依附在人的身上,靠窃取人的精气存活。原本一个健康的人,阴阳协调,气血畅顺,被它们横插一脚,身体当然就乱了。所以就会全身酸疼,出现得病的症状。”
“等这个人被病耗得奄奄一息。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病就会脱离他的身体,去寻找下一个宿主。这种东西,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什么邪物。”
我们听得目瞪口呆,犹豫着问:“你这话,有根据吗?”
道士笑着说:“实不相瞒,这些传闻,我只是道听途说来的。不过今天见了偷车贼之后,我忽然又三分把握了。”
姚东奇怪的问:“为什么见了偷车贼之后。就有把握了?”
道士指着偷车贼说:“因为,我感觉他身上,多了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我确实看不到它,但是那种感觉错不了。”
我和姚东对视了一眼。又问:“那么……这种病,怎么制住?以你的道术。能够赶跑他吗?”
道士叹了口气:“用道术办不到。有两种办法可以救人,不过,这两种办法各有利弊。”
我们问道士:“都是哪两种办法?”
道士说:“其一,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把病从身体里面逼出来。这样一来,病就会去寻找另外的宿主。虽然救了一个人,但是却害了另外一个人,所以,这办法不太可取。”
我们又问:“那么第二个办法呢?”
道士叹了口气:“第二个办法倒是能除根,不过,谁愿意那么做呢?”
他低声说:“第二个办法就是,把病引到自己的身上去。然后封住七窍。让他无法逃出来。紧接着跳到火坑中,活活烧死。这样一来,人死了,病也就灰飞烟灭了。”亚乐叨亡。
我们听了之后,都苦笑着说:“这两个办法,可真是各有利弊啊,不过,简直哪个办法都不可行。”
道士叹了口气:“是啊,这种东西很难缠的。谁也不知道它们怎么产生的,好像是天生地养的一样。”
我们三个在门口讨论了一会,石警官就把我们请到外面,坐在椅子上了。毕竟偷车贼抱着身子哭喊的样子并不好看,那嘶哑的声音也并不好听。
姚东趴在桌上说:“这些事,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道士笑着说:“不是听来的,而是看来的。”
他在身上掏了掏,拿出来一个黄布包,他把小包袱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是一本薄薄的书。
这本书应该是道藏中的一册,看纸质和墨色都很新,应该是近几年出版的。道士随手翻了两下,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片来。
我看见那纸片极为陈旧,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小子。而小字的内容,就是讲“病”的。上面所说的道理,和道士刚才讲的一模一样,看样子,道士确实是从这里看来的。
姚东问道士:“这纸片哪来的?”
道士笑了笑:“这是《西门志怪》中的一页。我也是偶然间得到的。”
道士搓了搓手,叹气说:“大伙都以为这本书里的内容是胡乱编出来的。可是最近几年我忽然发现,很多说法都应验了。”
道士让我们看了一会之后,就把这一页纸,很珍重的夹在了书里面,用黄布裹好之后,重新塞到怀里了。
石警官坐在旁边,问道士:“那这个偷车贼怎么办?他会死吗?”
道士笑了笑:“病虽然有生死,但是效果是一样的。这种风湿病,能让人熬上十几年。我看他年纪还轻,估计得疼上几十年。”
石警官咧了咧嘴:“虽然说,对待犯罪分子,不应该心慈手软,不过……他这个也太可怜了。我看着都疼。”
这时候,有个警察从我们身边经过,随口说:“最近咱们南区不是出了一位神医吗?让他去看看不就行了?”
石警官奇怪的问:“什么神医?”
那警察说:“就是盲人按摩啊,今天还有人敲锣打鼓的送锦旗呢。”
石警官犹豫着说:“那里管用吗?”
警察笑着说:“偷车贼都这样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把他扔在咱们所里面,从早上嚎到了晚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严刑逼供呢。”
石警官点了点头:“好吧,咱们就送他去看看。”
我们走到房间里面,把偷车贼架出来了,把他扔到面包车上,然后向盲人按摩店去了。
等到了店门口的时候,我笑着对偷车贼说:“老弟,你昨晚上偷得那辆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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