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子说:“怎么没有?一个老的,两个小的。”
老婆婆笑着说:“这个小的,是断头巷的人,他不会拦着咱们的。”
我心想:“我真的不会。并非不肯,而是不能。”
老婆婆又说:“另一个小的是僵尸,他也拦不住我们。”
我看见对面的姚东在咧嘴。估计他很想跳起来争辩说:“我不是僵尸,我是中了尸毒的活人。”但是我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老婆婆又淡淡的说:“剩下的那一个……嘿嘿,他也算是人?”
我在心里暗骂:“李老道当然不算是人了。他昨晚上已经承认了,他有狼心狗肺,他是禽兽。”
小童子拍了下手:“好了,既然这三个都不是人,那我们可以吧这家伙带走了。”
这一老一小就在我们周围说话,但是我们偏偏看不到。不仅看不到,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声音的方向。土助豆亡。
随后,我听到少年僧人发出来一声惨叫。
他刚刚修出来的金身正在逆转回去。从少年变成童年,从童年变成婴儿,婴儿又变成了一个光点,回到那副骨架的额头上面。
现在好了,他的骨架又变成了肉身。他活过来了。
只不过,他现在面色灰败,一副绝望的样子。
老婆婆叹了口气:“你该跟我们走了。”
少年僧人哆嗦着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老婆婆说:“总之是一个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少年僧人又问:“我会死吗?”
老婆婆淡淡的说:“天地日月星辰,都会死的。人也不例外。”
少年僧人咽了口吐沫:“我的意思是,你们会杀我吗?”
老婆婆笑着说:“你再跟我啰嗦的话,我就杀你了。”
于是少年僧人紧闭了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小童子说:“那本书在哪?”
少年僧人把书从怀里拿出来了。
小童子又问:“有没有其余的人看过这本书?”
少年僧人就使劲摇了摇头。
那两个看不见的人似乎松了口气,然后淡淡的说:“咱们走吧。”
少年僧人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就茫然的向外面走。
李老道像是发了疯一样,冲外面大喊:“你们是谁?”
我听到极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西门。”
这声音至少在二三十米之外,我心里面惊叹:“他们这么快?”
李老道又大喊:“你们和断头巷什么关系?”
这一次没有人理他了。估计是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了。
我们三个人茫然的追出去。在经过那到门的时候,我看着不知道被什么切出来的门框,心里面有些发怔。
那一老一少不见了,但是少年僧人还在缓缓地向前走。
李老道拽了他一把:“喂。”
然后他就愣住了。因为少年僧人的身体像是沙子一样,迅速的崩溃了。沙子散了,要落在地上,可是还没等它们落下去,就来了一阵风,将它们吹跑了。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家伙……被杀了?”
李老道挠了挠头:“好像是被带走了。”
我犹豫着说:“是被带走了吗?我感觉被人剁碎了。剁成沙子了呢?”
李老道摆了摆手:“障眼法,都是障眼法。咱们走吧。”
我们应该去哪?我们在村子里茫然的走了一会,才想起来应该找回我们的肉身。我们又茫然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我们的肉身是放在一对老夫妻家了。
我们飘到房间里面的时候,看见那对夫妻正在我们身上忙活。
老太太端着油灯,老头就在摸我们的包。
老太太着急的说:“找到钱没有?找到钱没有?”
老头回身瞪了她一眼:“你小点声音,把他们吵醒了怎么办?”
老太太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关系?在咱们村,他们几个还能翻了天?”
我们三个人在窗外看着,咧着嘴笑。经过了刚才一场生死较量,我们现在看什么都想笑。
于是李老道叹了口气,一阵阴风吹过,把老太太手里的油灯吹灭了。
然后我就听到黑暗中传来老头不满的声音:“你怎么搞的?灯都灭了。”
老太太就嘀咕着点亮了灯:“是风吹的。”
老头大骂:“放屁,哪有风?”
话音未落,这灯又被我们给吹灭了。
这一次老太太的声音就有些颤抖了:“是风,阴风。我听人说,小鬼吹灯,这是警告活人不要做坏事呢。”
老头嘀咕了一句:“小鬼和这三个人是亲戚?他们多事干什么?”
老太太忽然哎呀叫了一声:“老头子,不好了。”
老头吓了一跳:“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怎么不好了?”
老太太说:“咱们进屋这么久了,怎么没听见这三个人喘气呢?不会是死了吧?”
老头也咦了一声,然后伸手就去摸李老道的身子。他的手哆嗦了一下:“哎呦,都凉了。”
老太太苦着脸说:“你看看,你看看,一定是他们的魂还没有走,在吹我们的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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