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把手机还给姚东。然后小心翼翼的向院子里面看。
我看家尸体的气息越来越粗重,他的胳膊腿也开始张牙舞爪的乱动。而道士提着桃木剑,绕着它不住的转圈,甚至时不时向尸体身上拍过去一张黄符。只不过这符咒打在尸体身上之后,几秒钟内就会自行燃烧起来,变成一团纸灰。
他们两个在院子里不知道纠缠了多久。终于慢慢地停歇下来了。然后尸体在前,道士在后。他像是驱赶牛羊一样,把尸体赶到屋子里面去了。
我和姚东慢慢地从墙头上溜下来。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都裹紧了衣服,一溜小跑向远处逃。
显而易见,我们都想远远的离开道观。
几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断头巷。我坐在床上,忍不住说:“真是可怕。”
姚东坐在桌子上:“谁说不是呢。我已经看过一次了,可是这一次再看,还是吓得心惊肉跳的。”
我问他:“那这件事怎么办啊?”
姚东叹了口气:“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无论怎么办,咱们都得想一个办法,不能让道士这么干下去。等他的尸体炼成了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咱们必须要阻止他。不过,咱们两个的力量是不是太弱了?能挡得住他吗?”
我嘟嘟囔囔的说这些话,姚东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打了个哈欠,忽然问我:“老兄,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说:“我叫郭陵。”
他点了点头:“郭老兄,你困不困?”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哪还睡得着觉?”
姚东笑嘻嘻的说:“你不困那就太好了。我这几天东奔西走的,困死了。你帮帮忙,让个位置。”
然后他从桌上跳下来,推了推我,就爬到我的床上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这算什么?”我想要把他从床上拉下来,可是他已经鼾声四起,睡着了。
我只能恨恨的骂了一声:“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我这是引狼入室,鸠占鹊巢啊。”
当我有一张床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这张床被人占了,我忽然困得神魂颠倒。真的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我一边拆桌子,一边念叨着从网上看来的鸡汤。
断头巷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是碎砖头。这小屋里面的床和桌子都是用碎砖头垒成的。
现在我把桌子拆了,垒成了四个砖垛,然后我从外面捡了一块破门板,放在砖垛上。嘿嘿,我现在也有一张床了。
等我把另一床被子铺在上面,躺在新床上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我现在变成是破烂的流浪汉了。”
听说睡眠可以传染。我现在相信这个说法了。因为有姚东在旁边呼呼大睡,我很快也睡着了。我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附近响起热烈的掌声。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高台上。台下有数不清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幼。他们都在热情的鼓掌。
在我身边,站着一个魔术师。他两手平伸,笑眯眯地说:“起。”
我的身子像是一块僵直的木板一样,慢慢地站了起来。魔术师又挥了挥手,笑眯眯的说:“跳。”
于是我像僵尸一样,在台子上跳起来了。我的膝盖并没有打弯。因为在跳的过程中,我一直踮着脚尖。
魔术师得意洋洋的向大家宣布:“我这不是魔术,也不是催眠,而是正经的道术。”
我忽然出了一头冷汗,因为我意识到,我好像被人炼化成尸体了。我努力地回过头去,想要看看魔术师的真面目。
结果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姚东。
我大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姚东嘿嘿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打着哆嗦说:“我以为是李老道。”
魔术师阴惨惨的说:“我不是就是李老道吗?”然后他伸出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猛地一使劲。
他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现在后脑勺正对着我。我看见上面有另外一张脸,正是李老道。
我吓得大叫一声,猛地坐起来了。
原来我还睡在断头巷,刚才只是一场梦而已。
姚东迷迷糊糊的从我床上爬起来,埋怨着说:“你这小屋吧,阴风阵阵,而且床也硌人。而且你还说梦话。哎,住的不太舒服。”
我摆了摆手:“哪舒服住哪去。我认识你吗?赶紧走。”
姚东一脸不快:“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最起码也得请我吃顿饭吧?”
我叹了口气:“算了,破财免灾,早晚把你送走了,我也清净。你跟我来吧。”
我带着他走到巷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对他说:“你别跟来了,不然让道士看见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姚东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早就看出规律来了。月圆之夜他要炼尸,炼完第二天,要睡到中午十二点。现在天还早呢,他不会发现我们。”
我点了点头,就把姚东带到了混沌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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