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会场上,座在第十三排的刘氓看着身边的贵族们矫情的做作,不由得脖子发直,感觉自己都替这些人累得慌。
一个十二排的年轻人回头来向刘氓问候,刘氓客气的回答。那个年轻人介绍说他的家族可以推至十五世纪的法国,是法国路易十一国王时候的大公,言语间充满了得意。看着那个年轻人一扬一扬的眉毛,就像因为能一个月比你多挣一块钱也要压着你的表情,刘氓感觉又可恶又可笑。
过了一会儿,那个年轻人问起刘氓的家族,刘氓裂嘴一笑说:“中国汉朝开国皇帝,自公元前202年至今出了三十六位皇帝,在公元前一世纪与古希腊帝国互通使者,曾经兵占整个亚洲大陆,现在的匈牙利、土耳其的祖先都是在我的家族手下战败的部落。”那个年轻人听得脖子发硬,尴尬的转回了身去,然后又偷偷回头看了刘氓一眼。
雨潮好笑的说:“你吓着他了,吹这么大牛。”
刘氓笑着说:“是否敢于吹牛取决于实力,当中国落后的时候,一个丁点的小国都敢于吹嘘他那不到二百年的历史。现在中国实力强大了一些,可以再次吹嘘自己的历史了,只是希望不会是昙花一现。”
说话中,2006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指挥祖宾·梅塔在全场观众的掌声下走上了指挥台。祖宾-梅塔是印度籍指挥家,他也成为了亚洲第一位站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台上的指挥家。
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响起,祖宾·梅塔果然是擅长指挥后浪漫主义的乐曲,演奏一开始,激扬的节奏感就从他的指挥棒传递给整个乐队,豪爽并充满旺盛精力的乐章立刻展开,优雅、闲适的圆舞曲体现出清新的时代感。
雨潮细细看着整个乐队的演奏,似乎从指挥到交响乐队并不是在演奏音乐,而是在表演一场盛大的歌舞剧。刘氓则轻轻闭上了眼睛,舞台上九十六人乐队演奏的不同乐器通过大厅墙壁的折射进入刘氓的耳朵,刘氓可以完全分辨出是在哪一个位置的人演奏的乐器和音律,通过音律的表现又可以分辨出哪一个人演奏的完全忘我或有所分心。分拨开的音律完全表现了每个演奏家的性格和心情,糅合在一起的交响乐又展现了在台上的祖宾·梅塔的风格和气质。
刘氓突然想,假如由自己来指挥一只全部学习心灵控制的血族乐团会有多么大的威力,那大概可以在战场上让所有敌方军队彻底倒戈。但刘氓转而又摇了摇头,什么人肯甘心成为一个吸血鬼呢?刘氓绝不愿意勉强什么人,就像不愿意别人来驱使自己一样。刘氓高傲的个性中全部都是对自由的追求。他愿意踏上山之颠、海之峰,但绝不是其他人类的头颅。
刘氓想自己真的有些变了,以前自己在欣赏音乐的时候是绝对投入的,其他人即使在身边大喊大叫,自己也能在心里把轻快的音乐和刺耳的噪音结合在一起。但随着与教会和其他血族的接触、战斗、竞争,自己开始考虑起更多的东西来,就像那次与斯达克战斗的最后,自己的本意是要完全控制那条美人鱼的,但却只是把她吸引了过来。也许,自己渐渐失去的正是一颗赤子之心。
刘氓不禁又摇了摇头,自己怎么总是胡思乱想。通过其他座位人的呼吸,可以感觉到晚会大概已经进入了高潮,所有观众的兴趣都被调动了起来,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指挥台祖宾·梅塔的身上了。刘氓静了静心,《蓝色多瑙河》温柔的旋律传进了耳朵,所有乐团演奏者的心灵在不同音色的乐器下表露无疑。
这时,一道触目惊心的眼光从刘氓脸上掠过,然后消失在了幕布后面。刘氓猛的睁开了双眼,毒刺一样的杀气冲过幕布正中隐藏在后面的人。随着观众席上几个人不由自主的抖动一下,刘氓基本清楚了埋伏在这座金色大厅中所有人的位置。雨潮从手腕上摘下了一条钻石手链,轻巧的玩弄着。美目一闪一闪,像寒冰一样扫视着那几个埋伏的人。
那几个被发现的人不由得颤抖起来,显然发现了雨潮那条手链的杀伤力,但居然全部没有动,只是盯着那块霓红色的幕布,显然是在等候行动的信号。
舞台上,《蓝色多瑙河》圆舞曲演奏完毕。台下观众全部起立,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指挥再次返回指挥台指挥演奏《拉德斯基》进行曲。乐曲开始,观众们开始随着乐曲的节奏打起了节拍,指挥也不再是背对观众,而是转身用指挥棒指挥起观众的节拍来,大厅气氛达到鼎盛。
刘氓看对方仍然不发动袭击,估计对方是要等到乐曲结束的那一刻,于是也随着指挥拍起了手掌。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中,众多观众的节拍中响起了一个几乎听不到声音的掌声。这个掌声先是极其贴切的融合在节拍中,就像母亲抚慰孩子的双手,然后渐渐分离节奏。所有观众的掌声不由的也随之改变,一会儿后,台下观众的掌声已经不再是台上的祖宾·梅塔在指挥,而是一个发自第十三排观众席上的掌声。祖宾·梅塔脸色难看,不由的满头大汗,心想这回儿的人可丢大了。谁知道在祖宾·梅塔还没想出解决办法的时候,身后的交响乐队也脱离了本来的节拍,随着那个微不可闻的掌声改变了音律。祖宾·梅塔的身体迷迷糊糊间也不听使唤了,开始跟着节拍手舞足蹈起来。大厅上的《拉德斯基》进行曲渐渐成了血族祭文的阿拉伯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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