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又围着我的家庭、人际交往、职场生活、情感、思维、行为认知等等问了一大堆问题,还做了一大堆身体检查。
“大夫,怎么样?我有精神分裂症吗?”
“从目前的结果看你只是有一些轻度的抑郁,但是精神问题的诊断一向比较困难,我先给你开一些药,下周再来复诊。另外,你到底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有精神分裂症?一般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自己是很难有这种认知的,都是亲属朋友先发现的。”
“我也不是自己先发现的,”我停顿了一会说道,“我可能把我自己的猫杀死了,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知情。”
低沉着声音,我还是说了出来,我本来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件事太残忍,我无法启齿,我潜意识里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是这么可怕的人。
再抬头时,我看到老医生的脸色已经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定是这样的话,那我想你明天就需要再来一趟。”
“意思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患上精神分裂症?”
“还需要进一步诊断。”
走出诊断室,我的脚步都是虚浮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法不难过,不揪心。
走廊里迎面冲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把我撞倒在地上,后面跟了一大堆的医生护士,都在追她。
没一会儿那女子就被追到了,她尖叫着,嘶吼着,企图挣脱,力气貌似很大,有好几次护士都被她推到地上,最后无奈,医生只好给她打了镇定剂,她的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失去知觉,护士便合力把她抬走。
☆、14
这就是精神病的日常?
无意识的到处乱串,然后被抓住,打针,吃药,无休无止……
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是万物灵长,就是因为人是有意识的,他可以用意识支配自己的行为和情感。而精神病人大多是意识的完全丧失或是部分丧失,从这个角度来说,精神病人已经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了。这也是为什么比起身体上的疾病,人们更不愿意承认精神上的疾病吧。他们害怕自己不再是人了。
人如果不是人了,还能是什么?还能去到哪里?
有一天,我会不会也这样?
“刚才那个病人真是可怜啊,听说本来就要去XX中学当老师了,结果入职前夕不知道为什么摔下楼梯了,醒来后就疯疯癫癫的,老是说有人要害她。”
身旁走过两个护士在小声议论着。
XX中学那不是阿美现在就职的学校?直觉告诉我,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阿美说过的那个出了意外的候选人。
我跟上前面的那两个护士,“请问刚才那个病人叫什么名字?”
护士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我估计她们下一句话就是,我们不能随意泄露病人的信息。
“是这样的,我感觉她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所以想确认一下,要是不方便回答我直接打电话问她家人好了。”
我一脸诚恳,小护士的戒心立刻就消了。
“她叫何元君,被害妄想症病人。是不是你朋友啊?”小护士悄声说道,又神秘兮兮地问我。
“哦,不是,大概是我认错人了,我朋友不是叫这个名字,不过长得可真像啊,谢谢你们。”
被害妄想症?难道她摔下楼梯不是意外事件?
我掏出手机想让杨云帮忙打听一下那个出意外的老师叫什么名字,可杨云一接起就大声道:“周渔你回来了吗?在哪里?赶紧回店里,阿美也在,我们下午去吃大餐,又有大生意啦!”
阿美也在?我自觉地就咽下了想问的问题。
阿美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奇怪,每次见她我就觉得不舒服,心里甚至是发怵的。何校长低声下气求她的样子一直在我脑中盘旋,而且她的家里死了两个人,周穆森死的时候她不也是在现场的?那杯果汁还是她泼在我身上的,若不是她把果汁泼在我身上,我也不会那个时候去厕所刚好碰上凶杀案。难道所有一切竟与她有关?给我的视频也是她传给我的吗?
这么一想,我立刻就心跳加速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刚到,我这就回店里。”
我简短答道。
阿美又给我们介绍生意了,她千方百计给我介绍生意,拼命靠近我们是有什么目的?
路过汽车维修店,我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周宴道正趴在车底修车,他探出头来,我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又是谁?除了知道你叫周宴道外,我对你一无所知啊。可就是这样一个我一无所知的你,为什么总让我有一种熟悉感,总让我忍不住想靠近?
你是安全的?还是危险的?
“你回来了?刚到?”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
“还好吗?”
我又点了点头。
“这个送给你,昨天谢谢你。”我拿了一盒玫瑰花饼送给他,这是早上走的时候,我妈妈给的。
“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先走了,再见。”
“再见。”
一进咖啡店,阿美就在窗边朝我招手,杨云忙着招呼客人。
“你又给我们拉生意了?”我扯出一个笑容问道。
“是啊,一个朋友需要开业饮品,我就推荐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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