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第三医院治疗的,但当我回去找当年的主治医生时,却被告知我起初并不是在第三医院治疗的,我到了第三医院的时候病情已经大好了,那我原本是在哪家医院治疗的?
我借故回了趟家,我爸妈刚好去帮临街的五奶奶找牛,据说她的牛跑到柳絮家鱼塘附近后就不见了。趁着爸爸妈妈不在,我翻箱倒柜,想找找看有没有以前的病历,结果病历倒是没有找到,可我找到了一张旧照片,藏得非常隐秘,在保险柜最底层的一摞书里面。
那照片跟之前周亦捕在警局给我看的是一样的,和阿美家那张毕业照上面的也是一样的,眉眼神情没有半分差别。照片上的女孩笑得非常开心,重点是我爸妈也在那上面,更重点的是她的左眼下没有痣。这是我吗?那我包里的那张照片又算怎么回事?
我想起阿美丈夫死得那个晚上,陈老师第一眼看见我就说我和以前长得大不一样了。基本上人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他的样貌差不多就会固定下来的,可我是真的长得跟以前差很多吗?
晚饭的时候我爸妈才匆匆赶回来。
看到我坐在店里柜台前百无聊赖晃着腿,“饿了吧,你等着,爸爸马上给你做饭。”我爸爸变洗手边说道。
“你爸啊,只有你回来的时候才会这么积极。”我妈妈啧啧啧叹道。
看着他们那样子,我几次想问他们照片的事,却都无法说出口。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要是问了出来他们一定会痛苦的。所以最后我选择什么都没有说,自己慢慢再查吧。
“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呢。”
“哦,是吗?好好好,那爸爸今天晚上一定多吃一点。”
“五奶奶家的牛找到了吗?为什么去这么久?”
“没找到,五奶奶可伤心了,她每年都等着那头牛给她生个小牛仔卖点钱补贴家用呢。”我爸爸说。
“宝贝我觉得你应该跟柳絮联系一下,我今天过去一看,发现她那个塘子里面怎么死气沉沉的,好像一条鱼都没有。请的那几个工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根本没帮她管理。塘里的鱼说不定都死光了。”妈妈一边盛饭一边说。
“是啊,这个得好好跟她说一下。”我爸爸附和道。
跟她说,人都不知道在哪里,我怎么跟她说?当然我没有告诉我爸妈联系不上柳絮的事情,只得随便应付道,“好,我知道了。”
“柳絮他们家人怎么好像都没有看到?”我问道。
“十几年前不是一起去新加坡了吗?现在应该还在那。”
“哦。”
或许我应该寻求新加坡警方的帮助。如果我能找到柳絮的家人说不定就能知道柳絮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可是我都能想到这一点,警方没有理由想不到?那他们是不想查还是压根就不相信我的话?难道他们依然认为我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看周亦捕的反应又貌似不是这样的。
犹豫再三后我还是联系了新加坡的警方,可得到的结果更是让我震惊无比……柳絮的家人在来到新加坡不久后就全部死于一场大火,她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根据警方最近的一份调查柳絮竟然是纵火案的最大嫌疑人,新加坡警方也在满世界找她。
她竟然放火烧死她的家人!
这个消息让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震惊害怕到久久无法回神……她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那个一向文静随和的柳絮怎么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来?
我颤抖着手给周亦捕打了电话。
“我们也知道了。”他似乎是沉默了好一会才低沉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插手了?
可我平白无辜被污成杀人犯,受尽磨难,难道就这样算了?更何况我还有那么多疑问没有解决。
“那周宴道呢?”我急急问道,这始终是悬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你能承受多少事情?”他顿了一下,又问了一遍,“你觉得你能承受多少事情?”
长久的沉默。
我能承受多少事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周宴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心脏在胸腔内不安地跳动着,我几乎屏住了呼吸,害怕听到任何不幸的消息。
“没有,他没事。”
周亦捕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之前总是一副恨不得立马把我执行死刑的态度,可现在却总是欲言又止,反而更让人觉得不安了。
所有人都不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不敢对我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警方搜查了柳絮的鱼场,但是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阿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人在绝望的时候,命运总会为你再开一扇窗的,尽管飘进来的东西可能是阳光也可能是暴风雨。
我想起那个医生曾经说过我的记忆被封压了,那么如果我找人催眠,我就能想起那部分缺失的记忆了吧。
我很害怕,从心底里抗拒这个行为,但真相又在那□□裸诱惑着我。
事情很顺利,我终于明白过往那些所有我无法理解的事情,我知道我为什么长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也知道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回家,也知道杜寒秋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了为什么我看见那个女生跳楼时有那样感同身受的情绪,因为我也曾经如她那样,以为纵身一跃,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可她是结束了,我却未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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