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提诺克挖苦地笑着:“我们的同事真的认真搜索信息。只可惜天气只是短暂好转,而且你已经没时间了。所以我就回了一条短信谢绝了他,然后我拆了你的手机,把它丢到森林里。”
你不只是毁了我的手机,也毁了我去那个岛的唯一机会。
“你也应该要好好谢谢这场暴风雪。”
“为什么?”
“赫格兰岛不是你的管辖范围,保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线索,跑到我这里来的。我猜有人在协助你,对吧?”
赫兹斐下意识地点点头。
“我猜是那个管理员吧。算了,不重要了。如果没有暴风雨,你就找不到人替你做那些脏活。如果岛上医院里的医护人员没有撤离的话,尸体就会由法医执行解剖。一旦汉娜和死者的关联被揭发,你是不可能参与进一步的调查的,这样的情况你听起来耳熟吗?”
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赫兹斐心想。当时马提诺克不能解剖自己女儿的尸体,而现在赫兹斐也要经历同样的恐惧,必要的话,他必须动用权力获取调查结果,才能拯救他的女儿。
“暴风雪让你有机可乘,否则的话,你是不可能进行得那么快的。”马提诺克对他说。
赫兹斐保持沉默,他不再尝试挣脱束缚。他的前同事并没有用心打绳结,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捆绑的经验。
他一定是让他的同伙干这些脏活。视频中的男人帮他把尸体丢到湖底。一个连绳结都打不好的人,哪里有资格当冷血的绑匪,更不用说连环杀人犯了。赫兹斐祈祷上帝,不要让他的推测成为一厢情愿的空想。
“我不了解这一切,史芬。可我知道,你不是杀手。”他直视着摄像机旁的马提诺克。
“你确定吗?”
“是,我很确定。可能你准备好那些线索,可能你也解剖了那些尸体。我怀疑这些都是你计划的。至少对于女法官的桩刑,显然是性侵犯罪的线索。”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马提诺克露出一丝悲伤的微笑。
“不,我是破解了你的信息,但我并不明白,史芬。你为什么做这一切?”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马提诺克咬着皲裂的下嘴唇,然后换了只手拿枪,反问道:“你知道那个女法官轻判沙德勒,和她老公的性搔扰案件有关吗?”
赫兹斐摇头。
“马格努斯·多芬是个指挥家。一个年轻女孩,一个女小提琴家,因为不守时而被他赶出乐团,所以她想要报复他。后来她撤回起诉,然而这个男人的名声已经毁了,直到他心肌梗塞以前,他完全找不到工作。”
赫兹斐叹气:“你也知道的,史芬,盲目的报复怒火会有什么结果。多芬女士以轻判报复毁她丈夫名声的女人,或许也是在报复这个社会。但是你毁了我的家庭,而我并没有杀你女儿。”
“你是这么想的吗?”马提诺克问,听起来有些绝望。
“对。因为我不是沙德勒。我没有强奸也没有谋杀你女儿。”
“你没有。”马提诺克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武器,然后说,“你没有杀莉莉。你没有杀她。”
杀她?
“为什么你要强调这点?”
马提诺克举起武器,像好莱坞影片中的杀手一样将手转向一旁,指着赫兹斐的胸膛:“我刚才说过了,这里不是摊牌的地方。”
他看都不看,抓起身旁的摄像机,按下摄像机的按钮,“哔”的一声长响,一个暗门打开了,他从里面抽出像邮票大小的东西。
“你想要干什么?”赫兹斐问,眼看着大难将要临头。但是马提诺克没让他看手里的东西。他站在赫兹斐和摄像机中间,盯着赫兹斐。
“保罗,你说得对。我不是杀手。我没那个胆。”他呼吸困难,“但这不只牵涉到你或你的女儿,还有很多其他事,他让我搞清楚的事。”
他?
“他是谁?”
“我想,你不久后就会认识他。相信我,他是个好人。”
赫兹斐骇然发现,一定是莉莉的悲剧使马提诺克失去理智。他完全崩溃,言行都已经错乱。他用手捂住嘴。赫兹斐只看到史芬的喉头因为吞咽困难的动作而像电梯一样上下移动。
“你做了什么?”他吼叫着,焦急地挣脱他的束缚。他非常确定,只要几秒钟,绳结就会松开,但马提诺克并不想给他几秒钟的时间,他举起他的武器。
“你刚才说你很高兴我来了。”赫兹斐绝望地试图以问题阻止他的计划,“为什么?”
马提诺克眨眨眼,仿佛他真的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接着他低声说:“这样我就不会孤单地走了。”
他红着眼眶看着赫兹斐,将手枪抵住额头。
“没有人能了解我。”
然后他扣下扳机。
枪击的冲击力很大,一部分脑浆喷到赫兹斐的脸上。马提诺克倒在拖车地板上,抽搐了几下,然而那只是人死前神经系统无法控制的反射动作。
3
赫兹斐不停地吼叫。因为绝望,因为害怕,也为了求救。
他大声叫马提诺克的名字,而马提诺克的四肢早就不再抽搐,已经没了生命迹象。接着他大喊英格夫。他为了挣脱绳索使劲扭动手腕,痛得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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