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这些马血之后,陈留王站起身,舔了舔嘴唇,然后点了点头道:“闵大人所言极是,这马血果然很好喝。皇兄,你尝一下--”
我和闵贡看向陈留王的眼光之中都是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光熹帝连连摇头,脸上带着厌恶之色,道:“朕可喝不了这马血,打死朕,朕也不喝--”然后光熹帝可怜巴巴的看着那闵贡,哀求道:“闵大人,你还是赶紧带着朕离开这里吧。”
闵贡无可奈哈之下,只有点头答应。对这个懦弱胆小的光熹帝大起轻视之意。
闵贡转过头,面对着张让,赵忠,夏恽,郭胜等人。冷冷道:“十常侍,你们知罪吗?”
张让虽然心里害怕,但是脸上却还是做出一副镇定的神情,冷声道:“姓闵的,我们十常侍何罪之有?”
闵贡哈哈一笑,笑声之中却是殊无半点笑意。跟着笑声一收,森然道:“原来你们十常侍还以为自己乃是天下间的正义忠良之辈,是也不是?”
张让双眼眯起,哼了一声的,道:“张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妄杀过一个好人。”
闵贡哈哈一笑,大声道:“真的没有吗?”
闵贡双目逼视着张让,竟然将张让逼视的不敢和闵贡双目对视,而是目光转而望向一边。
闵贡冷笑道:“怎么张大人这是心里有愧吗?是不是觉得自己说出的这一句话,就是连自己也都不敢相信?”
张让一时无语。
那夏恽怒道:“你一个小小的河南中部掾竟然也敢这么跟本常侍说话,不要命了吗?”
闵贡哈哈一笑,笑罢之后,目光冷冷的望着那夏恽,道:“夏常侍,就在你离开后宫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是什么常侍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劫持皇帝,大逆不道的反贼而已,人人得而诛之。闵某也不用跟你们说什么废话了。大家动手,将这些谋反的逆贼一一杀了。”
十余名士兵手持长枪一枪一个,立时将那跟随十常侍出来的十来名宦官刺死,一众士兵包围之中只剩下了那十二名中常侍。
血淋淋的枪尖指着十二名十常侍。
张让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大势已去,这十二人终究毕命于斯。
那赵忠脸色惨白,忽然越众而出,向闵贡颤声道:“闵大人,赵某是受了这些人的蛊惑,这才误入歧途,赵某洗心革面,今后一心一意效忠皇上,还望闵大人和皇上给赵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罢,赵忠满脸哀恳的看着光熹帝。
光熹帝则转过头,不敢和他的目光相接。
在这光熹帝的心中,这十常侍毕竟是比那袁绍袁本初和自己近一些。只不过今夜这一场变乱,乃是这后宫之中的宦官和御林军之争,不死不休。势必要以一方覆灭为代价。
自己身处在这宦官和御林军之中,可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有顺其自然,让这两方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算了。
光熹帝打定主意,只有不闻不问。
赵忠见光熹帝不理不睬自己,也就转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闵贡。
闵贡冷笑一声道:“赵大人,机会已经给过你了,只不过你没有珍惜,这个可怪不得我们了。”
赵忠随即将目光望向我,哀求道:“方大人,你给说两句好话,拜托你啦。”
我也是冷笑一声道:“赵大人,方某在那南宫嘉德殿的时候,一群人追杀于我,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放我一条生路呢?”
赵忠被我说的哑口无言。
站在一旁的张让向着赵忠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大声道:“赵忠,大丈夫死则死尔,何饶舌也。”竟是再也不看众人,迈步走到那河边,纵身向那黄河之中跃了下去。
一眨眼的功夫,张让就被那漆黑的河水吞没。
十常侍的其他几人,一个个俱都沉默不语。
谁都知道这张让的下场,就是众人的下场,只不过面对着这么悲惨的结局,众人都是心头茫然失落,谁也没有想到,只一夜之间,众人竟然都走到了绝路。
我和闵贡对这中常侍张让都是心头佩服。
我之前对于这张让的一丝轻视,也是一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丝敬佩之意。毕竟面对着生死大关,如同这张让这般淡然赴死,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笑看生死,那是要极大的勇气。
在这一点之上,这张让已经胜过了太多太多人。
赵忠哆里哆嗦的看着那漆黑的河面,耳中传来河水涛涛滚滚的声音,越来越是胆寒。
闵贡看着十常侍,冷冷道:“张大人已经跳下去了,你们几个人呢?难道还要闵某一个个的将你们杀死?”
中常侍郭胜大声喝道:“赵忠,死就死了,怕什么?老子第二个去阎王爷那里报到。”说罢,迈步奔到河边,口中大声道:“张大人,郭某陪你来了。”随即涌身跃入河中。顷刻间消失无踪。
那中常侍夏恽,毕岚,高望等人也都纷纷走到河边,纵身跃入河中。顷刻之间,这十一名中常侍便俱都被河水吞没,消失无踪。
河边之上,只剩下一个脸如土色的赵忠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闵贡冷笑道:“赵大人,你的那些同伴都下去了,怎么你还站在这里?是舍不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闵贡的语声之中满是讥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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