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头刀_布偶人【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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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奶奶刚才去哪里了,她说去地里松土了,然后问了我在学校里的情况就去张罗晚饭。我偷偷拧开一丝保温瓶,分明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但我没有多问奶奶,帮忙做了晚饭,然后回房看书,直到将近十二点时,我蹑手蹑脚来到奶奶房外,透着木板门缝隙往里看。

  奶奶打开保温瓶,从床底下拿出三张符甩了甩,那三张符篆便莫名烧了起来。

  奶奶把烧着的符塞到保温瓶里,蓬,火苗蹿出瓶口两公分高。

  她盖起保温瓶将其来回颠倒几次,然后再打开,往桌上的海碗里倒出漆黑的浓稠液体来。

  我当时害怕得浑身发抖,原来我这么多年来喝的庆生糊是这么来的!

  我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到房里,心乱如麻。

  家里古老的八卦钟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十二响之后,头发灰白的奶奶端着海碗推门进来,慈祥地对我说:“炎燚又长大一岁咯,来,先喝庆生糊。”

  我当时浑身冒冷汗,但房里的灯光很昏暗,奶奶并没有发现,我端着海碗,表情僵硬地说道:“这个有点臭,我到外面去喝。”然后就往门外走,奶奶也跟着。

  刚出门,我故意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把一大碗庆生糊洒在了石渣小路上。

  “混账!”奶奶一声大喝,我回头一看,她已快步回屋去,显得火急火燎的。

  我惴惴不安地回房睡觉,想着明天再好好哄一哄奶奶就是了,但那天晚上做了噩梦,梦见一大堆的妖魔鬼怪要吃我,危险时刻,奶奶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挡在我前面。

  那天半夜里我发高烧,达四十度的高烧,张大虎背着我跑了两个多小时山路到镇上就医,我才险而又险地捡回一条小命。

  当我在医院醒来时,发现坐守在旁边的奶奶俨然苍老了十岁,原本只是灰白的头发全都成了银白色的了,苍老而疲倦的面容比昨天所见更令我惊心。

  我后悔莫及,决定再也不能令奶奶伤心了,之后的四年,我每年生日时都乖乖喝了庆生糊,即便后来我考上了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大学。

  2007年,我是广州大学新闻传播专业的大三学生,那几天刚考完试,过了暑假就升大四了。

  距离我的二十一岁生日还剩五天,然而,我没有接到奶奶的提醒电话,往年这个时候奶奶已经提醒我两三次了,如果我有事耽搁不能回家的话,她便会赶来学校。

  东河村还没有电话,手机信号也几乎没有,我只能打电话到镇上的李叔家问情况。李叔家是前几年从村子里搬到镇上的,奶奶通常都是到李叔家里打电话给我。

  李叔却说我奶奶最近没去过他家里。

  又过了两天,我依然没有奶奶的消息,距离生日只有三天,我心里莫名觉得焦虑,把手上的兼职推给室友,给女友发了条信息,匆匆收拾了东西坐火车回贵州。

  ☆、第2章 夜路惊魂

  农历六月十三下午五点,我回到上原镇,买了个手电筒往大山里赶,预计七点多能回到家。

  盛夏时节,天黑得比较晚,晚上七点有时还能看见晚霞,但此时的天色有些暗,似乎要下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快步入山。

  半个多小时后,山里忽然起了雾,而且雾气越来越大,我开了手电筒也看不清楚十米外的景物了。

  东河村是上原镇最贫瘠的村落,摩托车都开不进去,一路上经过好些树林和灌木山坡,野风吹拂时,哗啦啦地响,偶尔响起不知名的怪鸟叫声,显得阴森。

  我过年离家时,东河村只剩十来户家庭暂时还没攒够钱搬到镇上。

  忽地,树林里传出沙沙响声,但当我凝神倾听时,却什么都没听到。

  或许是某些小动物经过吧,我摇了摇头继续前行,不多时看见了一块地标式的大石头,心中微喜。

  这是东河村外十里的豹子林,那块大石头就是豹子林的标签,小时候我也没少站在上面尿尿,和张大虎比谁尿得远。

  这时,我闻到一缕颇为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我心中吃惊,待得走近那大石头一看,但见光滑的石头表面写着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前进者死。

  字迹很潦草,但飘散的血腥味一下子勾动了我心底的担忧,不安的感觉刹那间强烈十倍。

  “谁写的血字,村里发生什么了什么事?奶奶……”我的心脏砰砰剧跳,忽感一股阴冷袭身,抬头一看,大石头前方五米左右突兀出现一个人影。

  我悚然一惊,但马上就看清了那人的脸,是张牛叔,张大虎的父亲。

  “牛叔,你怎么在这?”我惊呼道。

  牛叔不语,两秒后似乎才认出了我,咧嘴笑了笑,朝我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向村里的方向走去。

  “牛叔等我!”我快步跟上,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没有手电筒的牛叔,他始终走在我前面五米左右。

  “牛叔等一等,这大石头上的字是怎么回事?”我想靠近一点,但背包里有好些南方特产,颇为沉重,却是跟不上牛叔。

  牛叔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走得快,但每过一会儿便停下来等我,依然朝我招手然后转身继续赶路。

  微风吹拂,我忽然觉得特别阴冷,心中莫名一颤,浮现一个骇人的念头,但马上又觉得自己太疯狂了,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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