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生育,一直都把院里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加上一些志愿者的帮忙,已经在这里渡过了二十多年光阴。
院里现在就八个孩子,大的十四岁,小的才三岁,方叔方婶都挺忙的,燕书就一直背我上楼,在二楼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将我放下。
房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两层铁架小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显得很空荡。
“小琴那丫头前两天专门打扫了一遍了这房间,等着你入住的,还担心你嫌弃,小姑娘就是多心眼。”燕书一边放置药物和行李,一边说道。
我有点意外,说道:“那我得好好感谢她。”
“你就先在这休息,需要什么就跟方哥方嫂说,我还得去酒店跟他们研究东河村的布阵,很晚才回来的。”燕书说道。
“好,多谢燕大哥。”我由衷说道。
燕书拍了拍我的肩膀,提起公事包离开。
我靠着墙壁坐着,看了一会笔记,忽觉光线略暗,抬头一看,左小琴在门外探头看着我,笑嘻嘻说道:“结果你还是来我家了。”
说完,又一个小脑袋弹出来,一个羊角辫小女孩也也朝我笑,她脱了两颗门牙,模样有点滑稽。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多谢你,侗寨的事情怎样了?”
“哦,对了。”左小琴走进房来,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红色布包,说道:“赛思婶送给你的土特产。”
“土特产?”我很疑惑,接过布包解开。
“赛思婶偏心呢,也不见送我土特产给我。”左小琴嘟嘴道。
布包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小箱子和一封信,箱子的两扇小门雕着一些奇怪的花纹。
当我打开箱子时,左小琴尖叫一声冲出了房间,差点从二楼跳下去。
箱子里放着一个瓷器公仔,女孩儿,红衣红鞋,长辫子,模样可爱,正是铃铛。
我也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扔掉铃铛,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但心脏剧跳,面色肯定难看得很。
赛思婶竟然将铃铛送到我这来,几个意思?
我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将檀木小箱子关了起来,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一红一白两张巴掌大的纸,红纸老旧,写的是铃铛的生辰八字,俗称出生纸,原来她姓杨,杨姓是侗族第一大姓。
白纸上写了些供养铃铛的注意事项以及铃铛的喜好,并没有任何赛思婶的交代,连个原因都没说。
我疑惑片刻,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心神剧颤,大叫道:“左姑娘!左姑娘!”
左小琴只站在门外,问道:“什么事?”
“赛思婶,我怀疑她会做傻事,你快叫人看着她,快啊!”我焦急大叫。
左小琴立马醒悟,也是花容失色,连忙掏出手机拨打号码,几秒后接通了,说道:“李前辈,赛思婶呢?”
下一刻,左小琴浑身一颤,眼神涣散,我的心也跟着瞬间下沉。
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小琴眼里滑下两行清泪,挂断了手机,抽泣道:“赛思婶跟鬼师前辈去了。”
我心中压抑,牙齿打颤,终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如果不是怕吓着方叔方婶和楼下的孩子,我一定的大声痛哭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赛思婶显然也懂一点阴阳学问,当知道死后也不一定能再见到鬼师,而且自杀也是罪,是罪啊!
但她还是选择了自杀,若不是因为觉得活着会更痛苦,谁想去地府受罪?
“鬼师前辈的子女回到了吗?”我哑声问道。
“没。”左小琴说完,掩面痛哭地走了。
我呆然看着手上的檀木小箱子,心里混乱无比。
什么是天道?
天道渺渺不可测,众生皆是刍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里的刀匣之上。
鬼头刀,古代处死极犯的大刀,断罪业,判往生,一刀斩下,天理昭彰。
杀害东河村全村的周晓秀不死,杀害袁建和鬼师的周晓秀不死,救人的鬼师却连累自己妻子女儿惨死,这是什么理?
天是不会错的,但他的道理太高深,是我永远无法看透的,我只知道,那一刻,我想拿起鬼头刀,做那个侩子手!
就在我心神激荡之际,手中的小箱子忽然轻轻一颤,惊醒了我,养小鬼可怠慢不得,小鬼一不高兴就会反噬主人的。
虽说养小鬼最难的环节是最开始的请小鬼,但就算请到小鬼之后也还是得小心翼翼讨好她的,因为她自制力差,一生气就会惹祸。
铃铛就在小木箱里,算是已经请到小鬼了,我敢断定那瓷娃娃之内有铃铛的骨灰和指骨之类的一点点遗骸。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哄好她,不让她跑掉,不然被鬼差追踪到捉她去上刀山下油锅,我就辜负了鬼师夫妇的寄望。
“左姑娘!左小琴!”我再次大叫起来。
☆、第22章 小鬼难养
我将怀表塞到枕头下,叫了几声左小琴都没人回应,倒是将方叔叫来了。
我请方叔拿来一个香炉,一扎清香,一张小红纸,毛笔墨水,一碗倒头饭,打火机等东西。
我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小红纸上,用针扎了一下中指,滴了两三点血在小红纸上,然后和铃铛的出生纸一起塞到小木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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