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还是下去?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过上去,是死,下去,不一定是死,但大部分的结果应该也是死,我看见脚下已然被一缕缕的黑丝缠住了,张浩文已然似乎不能呼吸了,怕是再捱个三分五分的就必死无疑了,我从后屁股兜里掏出一把刀,现在是拼的时候了。
差不多我感觉脚着地了,现在就是看出口在哪里了,不可能在底下什么都没有的,无奈的是现在一片漆黑,我就像个瞎子,后面像放风筝似得放着个张浩文,实在是紧迫的要命,更要命的是眼前一张张惨白的脸一次次飘过。
我记得警察叔叔说,人死了是要飘在水面上的,妈的,我眼前碰到的都是一群什么东西?怎么在水里飘来飘去,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在水中挥着刀子明显力气不足,但偶尔一张泡面脸经过也会被我划上一刀,顿时一副清晰的头脑结构图出现在我面前,本来我是想吐的,可是想到吐完之后自己还得在呛回去,就更想吐了,不过还是拼了命的忍下来了,我真是羡慕脑袋上的风筝,张浩文,两眼一瞪,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反正死了的话,一辈子轻松了,没死的话暂时也轻松了,而我,像是一个苦力一般,喉头忍着酸水,拼了命的划着眼前的泡面,还得用左手摸来摸去,动不动就能摸到一些尸体。
有了!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比如说我们现在是在一个井底,井里面不可能有出口,有的话水一定会漏出去,如果非得有出口的话,一定在水井的旁边有一个平行的通道,然后还得再浅上去,才有可能是出口,想到这里,我整个人向着向着下面一蹬。
咣当
我的脑袋撞在一个硬物上,似乎是铁皮还是石头,总之,当一个人疼痛的时候,软弱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哎呦!坚强的人第一反应是,龇起牙,倒吸一口冷气,我一般时候的第一反应是,我操!此时就是这样,我习惯性的来了一句:“我!”
当我字开口的时候,尾音还没说全,然后就感觉嘴里面的空气一点没有了,不光是水涌入到嘴里,还有那恶心的头发,乎在我的嘴里,我发了狠将水吐出去,最里面还有点头发,牙齿咔嚓一声,不管你是海飞丝还是飘柔,直接都给老子断了,然后赶紧闭上嘴,这一口水呛得我是头昏脑胀,我估计肺子里肯定进水了。
一分钟,我肯定就挺不住了,现在全凭运气,我脑袋顶着上面,向着一个方向游,像是小时候玩的超级玛丽,咣咣的装着上面,估计没被水呛死也快被撞死了。正当我万般绝望的时候,脑袋上面呼的一下子空了。
好吧,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我找到出口了,一个是我回去了。无论哪个都比现在要强的多。
于是我强拉着张浩文的尸体使劲的蹬着酸麻的腿。
光亮,慢慢的出现光亮,我此时已经能想象的到,当我游出去的时候可能就看见绿油油的草地,高高的山,旁边全是金枪鱼,鲨鱼老子也不在意,只要是鱼就成。
噗
我的头猛地钻了出来,破开水面,眼睛都已经花成一片,只感觉前面是陆地,就拼命的爬上去,将张浩文带了出来。
呕
我胃终于像是烧开了的水倾泻了出来,估计这次一吐,已经将我这辈子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开始吐头发,然后吐水,然后吐胃酸,最后吐的头晕眼花,只感觉好像旁边有个太阳,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低头看看手表,估计也就过个十分钟,在看看周围,他妈的绝望加上绝望,眼前依旧在那墓穴里,不过好像是换了个地方,这时候我才想起张浩文。
此时的张浩文惨的已经认不出来了,怕是被鬼见到鬼都害怕,现在我也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没向上游了,感情他浑身都让头发包住了,而且其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甚至瞪得浑圆的眼珠子里都有些头发,妈的,这人还有救了?!我唏嘘不已,刚刚的好哥们眼看着就已经被头发给腐蚀了,心里顿时酸了起来,要知道这张浩文无论是身世还是后期的坚持,我都是了解过的,先不说那心酸的都能感动中国的感觉,就说其一个人顶起一个禅宗的、、、我思路还没想请,还没有来得急哀悼,张浩文倒是先不乐意了。
噗
噗的一声,张浩文嘴唇微张,眼珠子微微的转动几下,似乎要说什么。
“没死!”我大吼一声:“他妈的,你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了!都被头发缠的跟个毛线球似得还能动!”
我也没时间闲扯了,拽起其腰上的一把头发,想先将其腰上的束缚打开,不过这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如同一个毛线球,我拽住一头,整个毛线都跟着动弹。我也就将手停下来,别兄弟没死,最后让我给一下子把眼珠子拽出来了。
“恩!恩!恩!”张浩文的一只手拼命的动着,像是要说什么,不过其嘴里都是头发,哪里能说的出话,我连忙将手掌递了过去。
只见张浩文的手指头在我的手心里颤抖着写下一个字:拽!
好吧,兄弟都这么相信我了,那也不能看着其这么痛苦了,我向其表露了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也不知道其瞪得和牛眼珠子大的眼睛能不能看得见我,反正我是动手了。
这回我动作比较轻,要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眼珠子,耳朵,嘴鼻子,这都是连着的,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一溜头发还拽着心脏呢,我边拽边看着张浩文的情绪,不过从其那种宛如油画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来,索性就一狠心,刺啦的一声,拽了出来,像是撕开了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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