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件事,我是一头雾水,按理说,卫园卫静生长在当地,从小深受这种信仰的洗脑,又是这样单纯年纪的女孩子,没理由去做亵渎神灵这么出格的事,更没道理陷害我,唯一的解释就是,另有其人。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不知道。”卫园理直气壮地瞪着我,眼里充满仇视,“你一来,我们村就出这种事,你就是个扫把星,会给我们带来灾难!你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也恼了,冷冷地看着她,“不是我!发夹不是被你抢去了吗?刚才都不敢承认,还理直气壮地推在别人身上,发夹到底怎么丢的,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你为什么那么好心送给卫静,不送给我?你一定是别有用心,你想害我妹妹!娘娘庙肯定是你毁的!”她根本不正面回答问题,只一味胡搅蛮缠,不得不说,卫园还是很聪明的。
也怪我自己,要不是同情心泛滥心疼卫静,怎么会给卫静送两次礼物,这下有嘴也说不清。
“是你毁了青娘娘庙,对不对?”我开始诱供。
“不是我,和我没关系!你不要再诬陷我!”卫园腾地站起身,怒视着我。
我细看她,发现她的黑眼圈很重,脸色有些憔悴,像是因为没睡好,又好像是哭过,总之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知道和昨夜的事有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哭?”我语气平缓下来,不是问她有没有哭,而是肯定了她哭的事实,这是在诈她,一般人反应不过来,都会下意识地解释,但卫园没有,只轻蔑地扫我一眼,“谁哭了?我为什么要哭?”
看来不是因为哭,那就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我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黑眼圈这么重,你昨夜干什么去了?”
“我……我失眠。”卫园背过身去,假装整理被子,还厌恶地嘀咕一句,“管得真宽。”
我敢肯定,卫园有问题,有大问题!可她对我很抵触,从她嘴里是很难问出什么来,可我不甘心,想着回头让卫知行再来问问。
这时,公婆进来了,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婆婆失去了那种飞扬跋扈,默默地跟在公公身后,一言不发。
公公俨然一家之长的权威作派,走到卫园的床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方楠,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跟我和你妈透个实话,我们也好想个办法应对,你知道这可不是件小事啊,现在村里人心惶惶的,一整天都在说这事,根本没心思去田里忙庄稼。”
看样子这老两口是逼供来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公公婆婆没安好心,铁了心想把这盆脏水泼到我身上,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于是坦然地说:“爸,妈,不是我,您放心吧,青娘娘要是真有灵,也只会去降罪给那个破坏她神像的人。”
“你怕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厉害吧?”公公对于我的否认根本不理会,自顾自地说,“你听我给你细说说,大约是五年前吧,青娘娘的脑袋被人砸坏了,里面还灌了好多水,结果没两天,村里的一个小伙子死了,那孩子刚满二十三年,比行子大两岁,大学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还谈了一门好亲事,打算一毕业就完婚,结果暑期回来去青恩河边钓鱼,掉河里淹死了,夏天河水都干了,很浅,也就到身子半腰的位置,在河边长大的孩子,个个都是游水的好手,可他就淹死了,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第9章 带血的往事(2)
我静静地听着,公公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继续说。
“后来我们给青娘娘重新塑造了金身,早晚烧香求她原谅,就这样平静了两年,结果在三年前,青娘娘的胸口被人挖了两个大洞,你是读书人,知道这亵渎神灵的罪过有多大,果然,没几天,村子里的梅花不守妇道,被他男人刘泉抓住,当时两个人还算平静,没吵没闹,没想到当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泉发了疯似的把梅花暴打了一顿,你不知道平时她男人多疼她,重活从来不让她做,热了扇风,冷了加衣,饭做好端送到她手上,跟侍候老祖宗似的,那孩子脾气也好,老实巴交的,话也不多,结果那天晚上把梅花打得鼻青脸肿,打完以后,就当着梅花的面喝了农药,当场断了气。”
说到这里,公公手里的香烟燃了一大截,他弹掉烟灰,黯然地叹口气:“梅花样貌生得好,勾三搭四的人不少,可她一直很本分,结婚两年多,虽然没有生孩子,但两个人过得很和气,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就是可惜了刘泉那孩子,一肚子墨水,字写得也好,平常村里的红白事都找他记账,和行子还是同学,两个人关系好着呢,要不是当年高考落榜,这会儿也跟行子一样要啥有啥,日子好过着呢,唉,一死就白瞎了。”
婆婆听了也一声叹息,低着头,不时地伸手摸摸她后脑勺伤口的纱布,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想到梅花的男人刘泉和卫知行还是好朋友,这关系有点意思,不知道昨天卫知行那股强烈的愤慨劲儿是不是为了他好兄弟鸣不平,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能释怀了。
“没有调查是谁毁了娘娘像吗?”我心里非常震惊,没想到青娘娘庙牵扯这么多事,又有那个寡妇梅花,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对于一个无神论者来说,我才不信青娘娘降罪这种无稽之谈,这些事可能只是意外,或者,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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